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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沈沉：“你刚求什么？”

沈沉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顾正青一瓶：“逝者安息，生者幸福。”

顾正青愣了下，记起沈沉妈妈已经不在的事。

沈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脸上的感动这么丰富？”

顾正青笑了下：“就是觉得你这小孩挺孝顺。”

沈沉：“嗯？”

顾正青：“看到寺庙就来替你妈妈和外婆求一求。”

沈沉：“不是。”解释道：“替所有人求的，全世界的生灵，全宇宙的生灵。”

沈沉的话伟大的超出了人类范畴，跟鬼扯差不多，仿佛一阵乌鸦飞过，留下顾正青满头黑线。

其实沈沉也无所谓信不信，一如上课，哪怕老师讲的他全都会，他也会认真听课。

说不清为什么，如果硬要找个理由，那就是觉得人生无意义，想给自己找个循规蹈矩的事情做。

见庙拜佛也差不多，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信仰，这个信仰支撑着人生路，支撑着一个人迈步向前。

沈沉不知道自己应该把什么当成信仰的根基，就选了个最是缥缈，也最近在咫尺的神佛。

缥缈是不存在，近在咫尺是寺庙多，每个地方都会有。

“等我以后有了新的供奉之地，我就不见庙拜佛了。”

“新的供奉之地？”

“嗯。”

“什么意思？”

“我也还没领悟透，或许是个人。”沈沉。

顾正青：

少年的心思好难懂。

沈沉没继续解释这件事，脚下的树叶金黄，一侧是当地的一些小吃特色店铺，他声音低了些：“我不爱她们。”

顾正青：“谁？”

“我妈妈和我外婆。”沈沉看着前方的路，似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忽而转头看向顾正青，淡漠的眸子里此刻全是认真的迷茫：“什么是爱？”

顾正青：

这个问题太大了，大到他回答不好。

沈沉觉得关心小老太是责任，是因为小老太对他好，可站在顾正青这个旁观者的眼里，觉得那怎么可能不算爱呢？

唯恐她累到了，辛苦了，玩的时候也能注意到小老太捏腰的动作，这不算是爱吗？

顾正青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思考着思考着，瀑布到了。

水流从最高的山顶倾斜而下，似万马奔腾而来，哗啦的声响中融合着游客兴奋的声音。

瀑布的水流经过石头的阻拦，减缓了冲击力，开始平稳的蜿蜒下山，经过漫长的沟道汇入湖泊。

诺诺想脱鞋下水玩踩石头，沈沉把包放顾正青身边，脱了鞋袜陪诺诺下去玩。

水里的石头日日经受水流冲洗，再锋利的棱角都被磨的圆滑。

水不深但是石头滑沈沉不敢松手，也不放心拽着诺诺的一只手，只能牵着诺诺的两只手，一边用余光看着身后，一边倒退着走。

现在是深秋，脱鞋下去玩一会还行，玩久了脚肯定冰凉。

顾正青回了几条消息想提醒诺诺可以上来了，走到边上看到诺诺脚上穿了一双粉丝的小雨靴，就又找了个空的长椅坐着。

顾正青靠着长椅从沈沉放下的背包里又翻了个棒棒糖出来，靠着椅背看水中的两个人。

诺诺很开心，沈沉很

让人安心。

明明是个18岁的小孩才对。

瀑布下的一角有人蹲在地上卖些小孩雨靴雨衣，和水枪类的玩具。

沈沉给诺诺他们几个买了雨衣还有玩具，一个个都玩的舍不得走。

中间贾姜爸爸见他们现在没踩石头都站在潜水里玩水，累的扶着腰上了岸。

后来沈沉就从赶一只羊，变成了赶八只羊。

主要的作用是当青天大老爷，玩的吵起来的时候就来找沈沉告状，说谁谁谁不讲规则，把水弄到他脖子里了。

然后另外一个人就来伸冤，说不是故意的。

等到全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顾正青蹲下身摸了摸诺诺的裤子，没湿，又去摸了下沈沉卷起来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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