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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云落座。
燕鸿魁脸色青,是一副油尽灯枯之相,看着她要自己的位置,露出孤狼似的狠毒面目,尖牙垂涎,开始啃咬燕家。
但他别无选择了。
“不等”他一开口,就觉自己声音嘶哑难听,便清了清嗓子:“不等屹哥儿了。”
燕屹正上最后一级石阶,听到这句话,按住丫鬟打帘子的手,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走到门边等琢云。
丫鬟上茶点,出去关门,将内外隔绝。
无人吃喝,燕鸿魁对着魔星说话:“曹司在别处,是收放文书的吏胥,但严禁司是陛下爪牙,权柄甚大,八品曹司,能窥探密辛,太子、皇后都盯着这个地方,你想往上走,也有三条路等着。”
“走哪一条?”
“走陛下那一条。”
“陛下老了。”
燕鸿魁恨不能一巴掌捂住她的嘴:“谨言慎行!”
琢云点头,领受教诲,不多费口舌。
燕鸿魁还有许多官场家学想要传授,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话说:“你接下恩荫,燕家就压在你肩上,你父亲这一家、你二叔、三叔一大家,都不可舍弃,屹哥儿科举入朝,这条路也都由你谋划,你能不能做到?”
“条件,”琢云原本索然无味,听他说到正题,目光开始幽深,“京畿田六百亩、币十万贯、屋业十所、山园四座。”
燕曜“蹭”地站起来,对上琢云眼睛,心里一慌,又坐了下去:“这也太、太多了。”
他心乱如麻,脸色比燕鸿魁还差,是一副绝望到谷底的模样,燕夫人睨他一眼,察觉出他的不对劲——琢云去严禁司,他比燕鸿魁还要难以接受。
难道他以为燕屹做官,他的日子能好受?
可笑。
燕鸿魁摇头:“不能给你这么多。”
“京畿田七百亩、币十一万贯、屋业十一所、山园五座。”
燕曜坐立难安,欲言又止。
外面冷风吹的门窗晃动,片刻才歇。
“我也要给别人留点东西,这个家里处处都要开支,没有产业,光靠俸禄,养不活这一家子人,”燕鸿魁缓慢一眨眼,“况且燕家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年轻,又要在朝堂里厮杀,拿住这么多东西不妥,我把陈管事给你,银钱随时给你支用。”
“田九百亩,币十三万贯,屋业十三所,山园七座。”
燕曜呆着脸,浑身血都凉下去,瞳仁成了两粒石头。
燕夫人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垂眼看鞋尖——这些东西,几乎占尽燕家在京都的产业。
谁不知道京都的产业才值钱,这么一给,半个家就给出去了。
没有人再开口,以免琢云满天要价。
燕鸿魁闭上眼睛,知道自己无力还价,略做沉吟,便点头道:“可以。”
他嘴唇颤抖,面色青白,嘴里憋着许多话,不敢说,却又憋不住:“不能给她。”
燕夫人眉头一皱,立刻感觉到一股不祥之兆——燕曜要出幺蛾子了。
“她……她是……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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