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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人类（第2页）

阿响愣住了。他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这个他待了六年的地方，最后目光落在江墨白身上。

“为什么…”他喃喃道，眼神有些悠远，“因为…不甘心吧？”

“不甘心？”

“嗯。”阿响点点头，声音平静了些，“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不甘心被当成耗材用完就扔，不甘心这个世界就这么烂下去…哪怕自己活得像个笑话，也想看看明天太阳是不是还从那边出来…”他胡乱指了个方向。

“而且…”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虽然麻烦了点，但…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你看，你都觉得我们奇怪到专门来问我了。”

“你看，”他指了指周围自己捣鼓的那些小明，又指了指江墨白，“困在这儿这么多年，我不也没饿死，还顺便把你等来了吗？说不定…我就是为了今天能给你答疑解惑才活下来的呢？”他又开始跑火车，但眼神里却有种认真的光芒。

他看向江墨白，眼神里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意味，虽然病因完全不同：“兄弟，你这问题纲了。这题太难，我不会。可能就像…就像呼吸一样？坏的时候憋气，好的时候喘气，但总之就是得这么一呼一吸地活着，没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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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白静静地听着，灰色的眼眸里数据流无声闪动。

阿响的回答混乱、矛盾、毫无逻辑，充满了情绪化的抱怨和个例的堆砌，远远比不上江教授和李安的简洁。

但奇怪的是，这个毫无建设性的答案，反而让他核心中某个关于“人类”的模糊建模，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点。

他们或许不需要被理解。

只需要被观察，被记录，以及…在必要时，被守护。

就像呼吸一样。

麻烦，但有趣。

低效，但顽强。

痛苦，但不甘心。

他似乎有点明白江教授和李安为什么让他“做好自己”了——因为人类本身，或许根本无法被完全“理解”，只能被“经历”和“见证”。

而他，江墨白，作为被人类创造出来的、既属于又不完全属于他们的存在，他的“做好自己”，或许就是守护这份“麻烦”而又“不甘心”的生机。

“我明白了。”江墨白缓缓说道。

阿响松了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你这问题比十一级怪物还难对付…”

他围着江墨白转了一圈，像是第一次真正观察他：“我算是明白了…你是真…不太一样哈。”他小心地避开了“不是人”这个词。

江墨白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能量监测装置：“你记录的数据，我需要拷贝。”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阿响立刻又活跃起来，“兄弟你尽管看！要是能帮上忙就最好了！”

对他来说，能帮上这个“基因工程的瑰宝”，仿佛自己也间接参与了无数场他未曾见证的、人类对抗黑暗的希望之战。

这感觉，也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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