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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等待录取通知书(第1页)

七月中旬的深圳,黏腻的风裹着荔枝园的甜香,从晨光书店的百叶窗缝里钻进来,落在林晚星攥得潮的手机壳上。她指尖反复蹭着屏幕边缘——那里因为无数次刷新“广东省教育考试院”页面,已经磨出了一道浅白的印子,可页面中央“暂无录取信息”的灰色字体,始终像块石头,压得她心口闷。书店里的老吊扇转得慢悠悠,扇叶扫过空气的“嗡嗡”声,混着偶尔进来的顾客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没让人觉得清净,反倒把那股没着没落的焦虑,衬得更明显了。

高考结束已经满一个月了。

估分那天算的o分,起初还让她松过口气——去年深圳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录取线是分,多出的分,足够她在心里垫上块“稳了”的小石头。可这一个月里,网上的“录取线预测”像涨潮的水,把那点底气一点点漫没:论坛里有人说“今年师范热,汉语言专业分数线至少涨分”;贴吧里晒估分的考生扎堆,分的都在担心“能不能擦线进”;连张磊帮她查的“往年录取位次”,都显示今年报考人数比去年多了近两千人。每看一条消息,林晚星心里的石头就沉一分,到后来,连晚上做梦都在算分,梦见自己文综主观题漏了要点,英语作文扣了分,最后总分刚好差分,惊醒时枕头上全是汗。

“晚星,帮我拿本《朝花夕拾》,要带插画的版本,给我家小孙女看。”门口传来熟客赵姨的声音,她是隔壁小区的退休护士,每天下午都会来书店坐会儿,说“看会儿散文能心静”。

林晚星赶紧回神,从儿童书架第三层抽出那本粉蓝色封面的《朝花夕拾》——她记得赵姨的小孙女喜欢卡通插画,特意把这本放在显眼处。递书时,她才现自己的手在抖,书脊上的插画被指尖的汗蹭得有点模糊,赶紧用袖口擦了擦。“赵姨,今天小孙女没跟您来呀?外面太阳大,您多坐会儿,我给您倒杯菊花茶。”她勉强挤出个笑,声音却飘,连自己都听得出那股藏不住的慌。

赵姨接过书,坐在靠窗的老位置上,目光扫过柜台——手机旁边摊着张皱巴巴的估分草稿纸,红笔标着选择题对题数,蓝笔写着主观题估分区间,连作文都分了“内容”“结构”“语言”三项来算,草稿纸的边角被反复折叠,磨出了毛边,甚至能看到被眼泪打湿的浅痕。“还在盼通知书呢?”赵姨喝了口自己带的搪瓷缸凉茶,里面泡着胖大海,“我家儿子五年前考大学,等通知书那阵儿,跟你一模一样,手机揣在兜里,隔十分钟就掏出来刷一遍,最后把手机都刷得烫。”

林晚星的脸有点烫,把草稿纸往柜台里折了折,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往手机屏幕上碰。“赵姨,您说……要是分数线真涨了咋办啊?”这句话在她心里憋了快两周,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跟张磊对着答案核了三遍,明明是o分,可现在越想越怕——会不会有哪道题我记错答案了?或者主观题老师给分比我想的严?”

赵姨放下书,从布包里掏出个刚煮好的茶叶蛋,剥了壳递给她:“姑娘,你这心啊,就是太急了。我天天来书店,哪回没看见你在柜台后刷题?有时候晚上九点多路过,书店的灯还亮着,你还在背《教育学》笔记。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报,这道理错不了。就算真差几分,你这么肯学,再拼一年,照样能考上想去的学校。”

话是这么说,可林晚星心里的石头还是落不下去。她想起高考前在哈尔滨的日子,陈小梅跟她挤在阳台的小桌子上,对着文综知识点互相提问,陈小梅说“以后我在哈尔滨教初中,你在深圳教高中,咱们每年暑假都要一起去中央大街吃马迭尔冰棍”;想起陈姐每天早上给她留的热粥,粥里卧着个流心的荷包蛋,说“读书费脑子,得补补”;想起张磊帮她整理的数学错题本,每道题旁边都写着“这道题要注意定义域”“下次别算错小数点”,字迹比他自己的笔记还认真,甚至在难理解的步骤旁画了小笑脸,写着“加油,你能懂”……这些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转,她越想越怕,怕自己辜负了这些人的期待,怕那个藏了两年的“教师梦”,就这么碎在等通知书的日子里。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张磊推着电动车走进来,车筐里放着个绿色的邮包,还有一袋刚买的黄皮果。“晚星,我刚去邮局问了,快递员说深圳师范的录取通知书还在按区域分拣,咱们这片得等到七月底才能寄到。”他把黄皮果放在柜台上,剥了一颗塞进她嘴里,“甜吧?刚从水果摊挑的,新鲜得很。别总盯着手机了,眼睛都快盯花了,吃点水果歇会儿。”

黄皮果的酸甜在嘴里散开,可林晚星却没尝出多少滋味——早上她又刷到条“深圳师范内部录取消息”的帖子,下面有个自称“招生办工作人员”的评论,说今年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录取线可能涨到分,比她的估分还高分。“张磊,你说……我会不会估分不准啊?”她掏出手机,把帖子递过去,手指在“分”上反复摩挲,“考英语的时候,我作文里有个句子用了现在完成时,是不是应该用一般过去时?还有文综那道‘科技创新’的题,我是不是漏了‘人才培养’的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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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接过手机,直接关掉帖子,点开相册里的合照——那是高考前一天拍的,她手里举着陈小梅给的平安符,陈姐站在旁边端着西红柿鸡蛋面,张磊比着“耶”的手势,笑得一脸灿烂。“你看当时你多有信心,说肯定能考上。”他把手机递还给她,“估分的时候咱们一道题一道题对着标准答案核,选择题错了道,主观题都按最低分算,最后才得出o分,怎么会不准?那些网上的预测都是瞎猜的,别当真。就算真差分,咱们再复习一年,我还帮你整理错题本,陈姐还给你留着阁楼的床位,怕啥?”

话虽如此,焦虑还是像藤蔓似的缠着她。每天早上开店,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门口的绿色邮箱前,蹲下来翻一遍——邮箱里大多是附近居民的水电费单、市传单,偶尔有几封信件,收件人也不是她。可她还是每天都翻,总觉得“说不定今天就提前到了”;有家长来买高考辅导书,她总忍不住问“您家孩子等通知书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慌”;晚上关店后,她会坐在柜台后,把估分草稿纸拿出来,重新算一遍分数,算到眼睛酸,才肯拿着手机上楼。

有天晚上,她又在算分,陈姐端着杯热牛奶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晚星,我年轻的时候想考会计证,考了两次都没考上。第三次考前,我跟你一样,天天焦虑得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又考不过。”陈姐把牛奶递给她,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后来我妈跟我说,‘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没考上,也不后悔’。现在我想明白了,努力过就好,结果怎么样,咱们都能扛住。你这半年来,每天在书店打工到半夜,还挤时间复习,这份劲头,比录取通知书更金贵。”

林晚星喝着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暖得她鼻子酸。她想起刚到深圳的时候,身上只有父亲偷偷塞的五百块钱,在书店门口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才敢进去问陈姐“要不要招人”;想起第一次拿到工资,她攥着钱去买了本《深圳师范学院招生简章》,晚上在阁楼里翻了一遍又一遍,把“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程表背得滚瓜烂熟;想起高考前三天,她从哈尔滨坐四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回深圳,在火车上刷题到凌晨,邻座的阿姨给她塞了个苹果,说“姑娘,看你这么努力,肯定能考上”……这些日子里的辛苦和温暖,像一颗颗小石子,铺成了她走向梦想的路,就算最后真的差一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可焦虑还是会在某个瞬间冒出来。七月二十日那天,她正在整理书架上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喊她的名字——是邮局的快递员,穿着绿色制服,手里拿着个棕色的信封。“林晚星是吧?有你的挂号信,过来签个字。”

林晚星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了一地。她跑过去,手指抖得连笔都握不住,签名字的时候,笔画歪歪扭扭,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认不出来了。接过信封的那一刻,她感觉信封烫得像块火炭——信封上印着“深圳师范学院招生办公室”的字样,她甚至能想象到里面红色录取通知书的金边。

“是通知书吗?快拆开看看!”张磊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给她买的冰淇淋,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眼睛里满是期待。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指尖捏住信封的封口,却怎么也不敢拆开——她怕里面不是录取通知书,怕看到“很遗憾,您未被我校录取”的字样,怕自己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帮你拆。”张磊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不是红色的录取通知书,而是一张白色的“高考成绩复查结果通知”,上面写着“经复查,你的高考成绩无误,总分o分”。

林晚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通知轻飘飘的,却像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我还以为……是通知书到了。”她勉强笑了笑,把通知叠好,放进帆布包的夹层里,“看来还得等。”

张磊把化了点的冰淇淋递给她,甜腻的奶味飘在空气里。“没事,成绩没问题就好!等复查结果都出来,通知书肯定就快了。”他蹲下来帮她捡书,“你看这志愿指南里写的,‘等待是录取过程的一部分’,咱们再等等,肯定有好结果。”

那天下午,书店里来了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手里拿着本《师范院校报考手册》,站在“教育类”书架前翻了好久。“姐姐,你知道深圳师范学院难考吗?”女生终于鼓起勇气问她,眼睛里满是憧憬,像极了当初攥着招生简章的自己。

林晚星看着她,心里的焦虑好像少了点,多了点底气。“不难考,只要你肯努力,肯定能考上。”她跟女生讲了自己打工复习的经历——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单词,晚上下班后在书店刷题到十一点,陈姐给她留的台灯,张磊帮她整理的错题本,陈小梅跟她的约定,“你看,我以前也觉得很难,可一步步走下来,现只要不放弃,就总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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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听了,用力点点头,把手册抱在怀里:“姐姐,我跟你一样想当老师,我肯定会努力的!”

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林晚星把手机放进柜台抽屉里,开始整理新到的图书。她把《教育学概论》《心理学基础》摆在显眼的位置,偶尔会翻两页,在笔记本上记下不懂的知识点;晚上关店后,她不再反复算分,而是跟陈小梅视频——两人对着屏幕吐槽等待的焦虑,再互相抽查知识点,陈小梅说“我今天背会了‘教师职业道德’,你也得背”,她就笑着打开笔记,跟陈小梅一起念“爱国守法、爱岗敬业、关爱学生……”

七月二十五日那天,深圳下了场雷阵雨,空气里的黏腻散了不少。林晚星正在柜台后给顾客找《唐诗三百》,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雨水顺着快递员的伞沿滴下来,在地上溅起小水花。“请问有林晚星的快递吗?”快递员探头进来问,手里抱着个装满信封的邮袋。

林晚星的心跳又一次加快,她快步走过去,目光在邮袋上扫来扫去——里面全是白色的信封,没有她期待的红色。“暂时没有。”快递员查了查单子,摇了摇头,“深圳师范的通知书还没到咱们这片,估计还得等两三天。”

“好,谢谢您。”林晚星点点头,看着快递员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期待又沉了沉。她回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跟陈小梅的聊天框,了条消息:“还没等到,你那边呢?”

很快,陈小梅回复了:“我也没!咱们再等等,肯定一起收到!”后面还跟着个加油的表情包。

林晚星看着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她把手机放在桌上,重新拿起《教育学概论》,指尖划过“教育的本质是唤醒”这句话,心里的焦虑好像又淡了点——她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就算还要等,就算还要慌,她也会等下去,因为她知道,那份红色的通知书,正在路上,正朝着她的梦想,慢慢赶来。

书店里的老吊扇还在转,风里的荔枝香又浓了点,林晚星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七月二十五日,雨,还在等。但我知道,努力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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