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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毕,谢千里接近尸体蹲身,更加揭开盖着成顺尸身的白布。
方才白布只到脖子,露出致命伤。
如今谢千里将白布向下,露出死者的手,成顺格挡时,手指被直接斩断。
成顺生前,虽奋力求生仍难逃一死。
嬴曦微垂双目。
甜统呜咽了声。
谢千里道:“他身上伤口两处。一处防御伤,一处致命伤。皆为刀伤。”
“臣身在军旅多年,见过刀伤无数,鉴伤虽不及刑部等衙署仵作,至少有几分心得。”
谢千里距离尸体很近。
他用手指指引,向瀛洲岛上君主和衆同僚展示成顺的伤口。
他常年在尸山血海里拼杀,与苏雪仪方才溢出表面的嫌弃迥异,谢千里平静得,像面临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此刀长约七八寸,能盈于袖中。”
“为何是刀而非别的?”
“因为刀单面开刃,惯用法是斩。”
“成公公这两处都是斩伤。”
谢千里自问自答时,瀛洲岛陷入静寂,他有奇特的影响力,话少而精,不含情绪,所以更能使人仔细聆听。
嬴曦:“你是说要找一个持刀人?”
“不止如此,诸位请看。”
他更加呈现出成顺的致命伤,那道划在脖子几乎将人斩首的刀痕。
嬴曦纵使已有准备,也还是对这道深可见骨的伤势难以直视。
嬴曦微微眯起眼睛。
甜统则是已经吓到发出颤音:“陛陛下……求你别再看了,我我害怕。”
“安心。”嬴曦安慰,“朕今後任务多做几个。”
甜统瑟瑟地回答:“喔。”
谢千里道:“刀势从左上向右下,这很特别,与常人持刀姿势正相反。”
他从地上捡起根树枝,尾端握在右手掌心,他慢慢比划。
衆人看到他动作,尽管没有发力,但单凭那只手,以及手背凸起的筋络,亦能让人在霎时间联想起他挥舞一百零八斤游龙锷的力量。
谢千里:“如果我用右手杀人,伤口应从右上到左下,如今伤势相反,人不可能紧张时故意用反手的姿势。”
“如果真镇定到掩饰用刀习惯,就不会匆匆将尸体与弩机推入水中,放弃刺杀,还落了根手指在外头,很明显他慌了。”
谢千里:“他是个左撇子。”
瀛洲岛上,连清的眉心狠狠一跳!
然後连清四下环顾,面容由涨红变得惨白,视线还在不停寻索。
“怎……麽会……”
“他为什麽……敢……”
而分析到这时,谢千里表情亦是凝固,他似乎不肯相信,认为还有误会和转圜的馀地。
此时刚好嬴荡探头过来,低头近看那具尸体,像是瞧着玩玩儿,嬴荡对万事万物都抱着无所谓的叛逆态度。
可他刚拢着袖子一倾身,袖筒里的东西,像是触动谢千里反应的开关。
谢千里背肌绷紧,刹然间,举起树枝擡手便刺!
永王反应不及。
永王既不想被谢千里刺中受伤,更不欲在这麽多朝臣跟前丢人,他袖中流光一闪,骤然攥进掌心,是把七寸长的短刀!
短刀将树枝划断。
刀刃极为锋利,刃口给树枝削出个整齐的切面,树枝半截坠落。
谢千里逼视道:
“殿下也是左撇子,暗中佩了刀?”
***
像这种赏花宴,入席前都会有严格的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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