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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第1页）

结局

“苏景——！！！”

褚亦燃的“嘶吼”仿佛要冲破灵魂的桎梏，他猛地发力，却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骤然睁眼，半坐起身。

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怔住——没有漠北的黄沙，没有染血的战场，只有洁白的病床，墙上挂着泛黄的中医xue位图，对面立着一个老旧的电视柜，上面摆着一台平板电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取代了硝烟与血腥。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头，指尖触到一圈厚厚的纱布，伤口传来隐隐的痛感。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他醒着，眼睛瞬间亮了：“你醒啦？”

小道士放下药碗，转身就往外跑，声音带着雀跃：“师父！师父！那个受伤的先生醒了！”

褚亦燃坐在病床上，脑子一片混乱。

这是哪里？他不是在漠北看着苏景咽下最後一口气吗？怎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很快，小道士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道长走进来。

看到道长的脸，褚亦燃瞳孔骤缩，喃喃道：“师父……”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道长快步上前按住。

“你的伤还没好，快躺下。”净扬道长的声音温和依旧，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诊脉，“你昏迷了三天，现在气血还虚。”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褚亦燃按捺住心头的惊涛骇浪，急切地问道。

净扬道长捋了捋胡子，指了指身边的小道士：“这是我的弟子杨蔡。三日前他下山讲学，在南堂山半山腰的滑坡处发现了你，当时你浑身是伤，昏迷不醒。”

“我们太虚观与姜城市中心医院的中医部有合作试诊点，便请医生来给你处理了伤口。”道长顿了顿，补充道，“这几天下雨，估计是山体滑坡让你受了伤。”

山体滑坡？

褚亦燃的记忆突然回笼——他是来南堂山拍摄《故梦》的，剧中有一场爆破戏，可爆破点突然失误，引发了山上的滚石滑落。混乱中，他好像看到苏景冲了过来，将他护在身下……

“师父！”褚亦燃猛地抓住净扬道长的衣袖，声音带着颤抖，“您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人？”

净扬道长了然一笑，擡手拉开了病床旁的白色布帘：“你说的，可是他？”

白色布帘“唰”的打开，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景额头上缠着纱布，右手挂着吊水，脸色苍白却依旧俊朗，此刻正安静地睡着。

“苏景！”褚亦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冲过去，却被净扬道长按住。

“他比你伤得重些，肋骨断了两根，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杨蔡在一旁解释道，“医生说他只是失血过多，等麻药劲过了，应该就快醒了。”

褚亦燃这才松了口气，目光紧紧落在苏景脸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你是褚亦燃吧？”杨蔡突然开口，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们。”

电视屏幕亮起，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播报紧急消息：【2月28日下午，演员褚亦燃在南堂山拍摄电视剧《故梦》时，因爆破点操作失误引发滚石滑落。同剧组演员苏景为营救褚亦燃，两人一同被滚石掩埋。搜救人员抵达後，南堂山突降暴雨，部分区域发生泥石流，搜救难度大幅增加……截至目前，仍未找到两人踪迹，相关部门正全力开展搜救工作……】

杨蔡指着屏幕上褚亦燃与苏景的剧照，说道：“这就是你们吧？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身上的戏服都破了，手机和证件估计是在滑坡时弄丢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来，“要不要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褚亦燃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又看了看身旁沉睡的苏景，心中五味杂陈，前世今生还在眼前交织，让他一时间难以抽离。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先不用了。”

“他……什麽时候能醒？”褚亦燃的目光重新落回苏景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应该快了，刚才护士来查房，说他的生命体征都很平稳。”杨蔡答道。

净扬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先好好休息，有什麽事随时叫我们。”说着，便带着杨蔡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褚亦燃靠在床头，看着苏景沉睡的侧脸，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的画面——冰室里的相守，朝堂上的博弈，漠北的黄沙与鲜血……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缠绵不绝，像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愁绪都倾泻出来。苏景还未醒来，褚亦燃靠在床头，心绪如乱麻般纠结，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醒来的苏景。

护士送来午饭时，褚亦燃的精神稍好了些。他简单吃了几口，便撑着身子下床，走出了病房。

太虚观的庭院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青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泽。

眼前的雕梁画栋丶青砖灰瓦，与记忆中前世的太虚观渐渐重合，可廊下悬挂的电子祈福灯丶墙角摆放的消毒洗手液，又不断提醒着他——这不是上一世，这里是现代。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正殿。殿内香烟袅袅，神像庄严端坐，褚亦燃缓步走进去，在蒲团上跪下，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垫子上，久久不愿起身。

那些深埋心底的委屈丶怨恨丶怅然，此刻都随着雨声翻涌上来。

“善主是否有心事？”净扬道长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温和而有穿透力。

褚亦燃猛地擡头，眼眶早已泛红。他站起身，看着道长，声音带着哽咽：“师父，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净扬道长不语，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褚亦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地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说他如何追随苏景从微末到帝位，说两人之间的误会与厮杀，说苏景为他守尸丶为他复仇，最後在漠北战死；又说这一世他本想逃离，却还是与苏景纠缠，直到那场滚石滑落的意外。

“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褚亦燃的声音带着痛苦，“为什麽这一世我爹依旧去世，娘却还活着；为什麽苏景是在我‘穿越’一年後才出现——因为前世，他死在了我死後的第一年啊……”

漠北黄沙中苏景倒下的画面再次浮现，褚亦燃的喉结剧烈滚动：“师父，我该怎麽办？”

净扬道长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缘起缘灭，皆有因果。但万事万物，终究逃不过一个‘心’字。人活一世，往往背负太多丶执念太深，可有时候放下纷扰，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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