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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池以为裴瓷就这样的时候,裴瓷突然机械地张开手指,染上血的手机摔在地上,她的手掌血肉迷糊。
“医生!”
“干什麽吃的,赶紧过来!!”
裴池一边喊一边将裴瓷抱到床边,在家庭医生过来给裴瓷包扎时,裴池就在旁边站着,窗外斜射入的光在他脸上分割阴影,让他的表情晦暗莫测。
在用镊子取裴瓷伤口的碎片时,由于被紧紧盯着,医生提心吊打,拿出毕生医术,他的动作很麻利,偶尔动作重了一点,也只是颤一下睫毛。
裴瓷向来格外能忍疼。
等医生包扎完离开後,裴池走到裴瓷身边,脸上难得显现出生气的神色。
“你到底在做什麽?!”
裴瓷擡头,眼眸古井无波,“我没有想做什麽。”
“没有想做什麽?!你就非要想去国外治病吗?!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两个人之前就“要不要出国治病”存在不同看法,这个看法在陆燃这事後,再次被掀了出来。
然而裴瓷只是沉默,她神色静默地看了裴池好一会儿,突然平静地说道:
“哥哥,我失控了。”
“就在刚才。”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裴池眉头皱得更深,“就算你想治病,也用不着……”
“事实就是如此。”裴瓷眼睛眨了一下,“哥哥,我当然可以变成一个随时会伤害他人的疯子。但如果有一天,我的尖刀对上自己呢?”
裴瓷给足对方思索的时间,只是低头看自己的伤口,“你会阻止我吗?”
“或者说,你能阻止我吗?”
一时间,两个问句,犹如重锤砸在裴池心头,裴池整个人懵了。
再回过神时,只看到裴瓷在看他。
他如鲠在喉。
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阻止。
毕竟,他连掰开她的手指,取出掌心的碎片,都做不到。
而且,裴瓷说的那一幕,不得不说,他确实害怕面对这一幕。
这场矛盾最终以裴瓷的坚持结束,之後裴池通过交流和周松银不断加深联系,在安排好一切後,裴池将裴瓷送上了去肯林的飞机。
时间回到现在。
听着裴池的唠叨,裴瓷在去周松银安排给自己的住处。
“好的,我知道了。”裴瓷强行打断裴池的絮叨,她耷拉着眼皮,声音透着疲惫,“我有点累,後面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裴瓷靠在汽车窗边,玻璃窗冷硬,便有人贴心折好毛巾垫在她脸下。
透过车窗,裴瓷看着大雪覆盖的白。仔细想起来,她对外面有活力的世界始终提不上兴趣,但是……
“外面是彩色的,五彩缤纷。”
“她和白色的病房不一样,你做好御寒措施可以出去看看。”
上辈子和她邻床的女孩又在她耳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像外面的麻雀一样争吵。
但是莫名的,让她想到那些她自认为淡忘的人和事。
那人也会这样说。
“外面的世界是彩色的。”
“真的。”
“不感兴趣吗?”
“没关系,世界会包容你这样无聊的人。”
但转而,他又告诉她——
“阿瓷,如果我能治好你。”
那人笑着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
什麽秘密。
裴瓷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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