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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奴婢这就去!”
眼瞧着云纱逃似的跑了,姬戍伸出去的手也被姬禾给推了回去。
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姬世子难免不服气,“阿姐你拦我做什么?”
姬禾过去帮他查看伤处,仍旧觉得好笑:“云纱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喝多了在我这儿耍酒疯。”
“可她打我。”
不知是不是酒还没醒的缘故,此刻的姬戍眸中竟多了几分少时的澄澈。
他委屈地抬眼去看姬禾,有如盛了星子的眸子亮晶晶的,映出她的模样。
姬禾一时怔住。
似乎小时候也有一次,姬戍在外被人用石块砸了眼睛,回来直奔青夫人的院子找她告状。
男孩子个子窜得快,那一年他已与姬禾差不多高,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委屈巴巴地给姐姐看眼下的伤。
血淋淋的眼尾让姬禾心头都跟着紧紧揪住,但好在没伤到要处。
只是眼尾底下至今还留了一小块疤,像浅色的泪痣。
姬禾的目光不自觉移到他右眼的眼尾,那道小小的疤痕还如她记忆中一般。
指腹不自觉地轻触那里,姬禾眼底微微酸涩。
一切若都还如小时候一般,该多好。
可惜早都注定了,这世间的任何事都不会如想象中完美。
彼时月色西沉,征王府西北角的月映阁却燃起了灯烛。
无影匆匆赶来接人的时候,姬禾已经帮姬戍简单处理过伤口。
“幸而没有流血,不必用纱布包裹,不然父王和王妃那边也不好交代。”
姬禾说着让云纱将东西都收拾起来,自己去洗净了手,又将晾好的醒酒汤端给姬戍。
她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披着那件单薄的外衫。
风一拂过,那滑溜溜的衫子便要从肩上滑落。
忽有一只大手扶住了她肩上的衣衫,姬禾身形一顿,下意识想要躲避,姬戍却已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披风压在了她单薄的肩膀。
“夜里凉,阿姐小心。”他说着接住她手里的醒酒汤,兀自低头喝起来。
姬禾沉默片刻,看了眼守在院门口的无影,朝他沉声开口:“很晚了,世子喝完便回去吧。”
姬戍舀汤的手微微一顿,“好。”
说完便将碗里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姬禾端过汤碗,目送着那人起身朝外面走去。
却忽地想起他的披风不好留在这里,只得快步追了上去,“等等。”
主仆二人站定脚步。
姬戍转头看过来,眸中恢复了往日里那温和模样,“阿姐还有事?”
“披风。”姬禾说着将衣服递给了离自己较近的无影。
倏地有一阵风过,那披风上沾染的胭脂香气刚好被姬禾捕捉到。
方才药粉的气味加上姬戍身上的酒气干扰,以至于她虽披在身上也并未察觉。
这香味她有印象,今早才闻过。
是姬戍送来的那几盒名贵胭脂独有的味道。
可她今日并没用。
进宫时他并没穿,所以披风应当是等在顷泰门的无影一直替主子拿着的。
但此刻香味依旧浓郁,却也并不像早晨来送东西时沾染上的,倒像是回来的路上……
姬禾眉头不自觉蹙起。
她并不好奇姬戍今日是否接触了什么名门贵女,毕竟皇后的千秋宴上百花齐放,岳氏也一直有意为姬戍物色良人。
但姬戍在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满京城也难找出第二个比他更能以品行端正为名的少年君子。
可今日他却迟了征王夫妇许久才回到王府,身上又带着浓重的脂粉香气。
更何况那香气还与送她的那些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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