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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舌干口燥,好像夏天提前赶到了她的身边,无端端觉得心里头热辣辣的,又像是大补过了头,热血沸腾。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居然在菩萨面前坦白垂涎宁玠的男色。
她的心马上又凉了下来。
好在小王爷并不知道,要不然她肯定连看都不看敢看他。
苏悦努力扬起笑容,打招呼道:“小王爷今日好早啊。”
现在才辰时正,比起他往日的起床时间来说都早了半个时辰呢。
宁玠走到苏悦身边,目光在她假笑的脸上打量,开口道:“我要去禁苑,你要随我一起去挑马麽?”
苏悦面露犹豫。
其实她一直记挂着皇帝给她的“赔偿”,那可是两匹御马啊!
可她也不好主动提起,万一皇帝只是客气客气,她追着要赔礼,就坐实她觉得郡主有错,回过头皇帝又心疼郡主被人欺负,她哪里说理去?
“怎麽了?”宁玠看出苏悦脸上的纠结,想去又不敢去。
苏悦道:“我真拿了,郡主不会不高兴吧?”
万一日後来找她麻烦,那她就大事不妙了!
“你不必怕她。”
宁玠掩着唇,眼下还有疲色,脸色依然苍白无色,一身病骨支离,但仅五个字,苏悦胡思乱想的脑袋就安静下来。
因为宁玠告诉她,可以不用怕郡主。
见识过宁玠让人砍花轿的场景,苏悦对他的任性有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他说过会让她自在,也肯定会做到的吧?
苏悦终于鼓起勇气点了头,答应一起去看马。
两人坐马车从通化门而出,跨过龙首渠就抵达禁苑的范围。
位于长安最北的太极宫被禁苑三面环绕,所以禁苑的防卫也十分严密,但宁玠身份不一样,自是畅通无阻。
苏悦从前跟姑姑也来过禁苑秋猎,可惜她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更害怕杀小动物。
别人都高高兴兴骑着马钻进林子里玩,她就坐在帐子里边吃东西,最多到帐子四周晃荡,都不敢走远了,生怕箭矢无眼,把她当兔子射了。
想起猎场上的弓箭,苏悦突然开口道:“我还记得有一年几个郎君非要拉小王爷去比试射箭,小王爷原来还会射箭吗?”
她努力找到话题,缓解两人冷淡的氛围。
宁玠惜字如金:“会。”
“小王爷真厉害啊。”苏悦真心实意夸道。
一个常年病榻的人既会骑马还会射箭,刀法也不错,比她这个四肢健全丶身体健康的人都厉害不少。
宁玠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道:“收敛点。”
收敛什麽呀?
苏悦琢磨了好一会,突然想到宁玠在成婚前说过的两句话。
“你收敛点。”
“你垂涎我美色的样子,收着点。”
苏悦差点被噎死,窘迫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佩服你。”
明明在梦里都承认了,醒来就不认账。
宁玠又扬起长睫,递来一眼。
就这麽看她一眼,脸上还带着一种奇怪微笑又是什麽意思?
苏悦都快炸毛了,两只手同时抓着膝盖,板板正正解释:“别人厉害我一样会很佩服,我就喜欢厉害的人!”
宁玠收了笑,心中惊异。
喜欢他?
“小王爷怎麽这幅表情看着人……”苏悦眼睛左右各转了一下,不得已又看了回去,迎上那双让她心里发毛的目光。
突然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一寸寸看她,她刚刚说错什麽话了?
对上那双惶恐又茫然的眼睛,宁玠微眯了眼。
装不懂?
这便是书上所说,不经意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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