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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2页）

杨辰知道，这是求生窗口。他立刻组织三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快！把湿透的外套丶裤子都脱下来，铺在石头上晒！人靠着石头坐，晒背！必须尽快把身体弄干，不然会失温！”

四个几乎赤膊的身影，蜷缩在巨岩向阳的一面，贪婪地汲取着阳光的温暖。衣服上的水汽缓缓蒸腾。杨辰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体温和状态，确认没有出现严重的失温症状，才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他让所有人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全部没有信号，他立刻做出了最冷静的决策：

“所有人的手机，现在全部关机！只留一部……小川，你的老人机，开机，开到最省电的模式，然後也关机收好。我们每隔两小时开机一次，尝试搜索信号，每次不超过三分钟。”

他冷静地分析：“我的智能机电量撑不了多久。你们的老人机待机时间长，是我们现在最可靠的希望。必须省着用，用到最後。”

这个决定让孩子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他手机收好，像守护着最後的火种。

“杨老师，我们……能等到人来吗？”阿木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期待。

他的声音沉稳而肯定，“天晴了，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救援的人一定能看到这里的情况。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保持希望，活下去！”

他指着岩石凹陷处积存的雨水：“水暂时不缺。”又看了看了书包，“食物是最大的问题。但够我们坚持两三天的，没问题。”

他将三个孩子拢到身边，让他们靠着自己取暖，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听着，我们四个，一个都不能少。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在这之前，我们得自己先挺住！”

高原的太阳果然毒辣，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仅仅半天光景，铺在岩石上湿透的衣物就已经被晒得干爽挺括，摸上去带着阳光的暖意。

杨辰仔细地帮每个孩子穿上晒干的衣服，自己也换上了干爽的衣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失温这个最迫在眉睫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染上橙红。杨辰把所有的食物集中起来，仔细清点丶归类，压缩饼干带了不少丶还有几块糖果，巧克力。

他给每人分了两片压缩饼干和一小块糖。“慢慢吃，多嚼一会儿，喝点水。”他叮嘱道。干硬的饼干就着壶里积存的水咽下，竟也生出一种奢侈的饱腹感。没有人抱怨，大家都默默地吃着，珍惜着每一口能量来源。

夜幕如期降临，山风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杨辰让三个孩子紧紧挨着，蜷缩在岩石背风最深的角落里，用彼此的身体体温互相取暖。

“你们先这样待着，别乱动，保存热量。”他安排道，然後自己拿着手电筒，走到了岩石平台的边缘。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曾经熟悉的校园和山路早已被吞噬，只剩下风掠过山谷的呜咽。

杨辰打开手电筒，一道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向着山下可能存在村落的方向，缓缓地丶一遍遍地画着圆圈。

他知道这希望渺茫。距离太远，光线太弱，山下的人未必能看到。而且，更大的可能是，村子也受了灾，或者道路完全中断，救援力量一时半会儿根本到不了山脚下。

但他不能什麽都不做。这规律闪烁的光束，是他此刻唯一能向外界发出的信号，也是支撑他自己和孩子们内心希望的一丝火苗。

山风很大，试探性地照射了十几分钟後，手指已经冻得有些僵硬。他果断地关掉了手电筒。

不能浪费宝贵的电量。他心里清楚，这束光更多的是一种象征，一种仪式，告诉自己“我在努力”，而不是实际有效的求救方式。当前最重要的，是保存自己，等待黎明。

他回到孩子们身边，挤进他们中间，用身体为他们挡住一部分风寒。四个人的体温汇聚在一起，确实驱散了些许寒意。

黑暗中，能听到孩子们因为寒冷或恐惧而轻微的牙齿打颤声，以及压抑着的丶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都别胡思乱想。”杨辰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刻意放得平稳而轻松，“来，我给你们出道题，提提神，也动动脑子，免得睡着了冻着。”

他顿了顿，用清晰的语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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