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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又要伸手过来,苏禾下意识地往旁边避了避,想起方才那个灼热的拥抱,她还是有些悸动窘迫。
“你头发乱了。”
言成蹊无辜地看着苏禾,指尖点了点她发髻旁的一缕碎发,苏禾的头发黑亮油润,她平日里会挽一个饱满的元宝髻,用一根木簪牢牢地固定住。
“哦。”
苏禾抿了抿唇,伸出手拆掉了木簪,将一头瀑布似的长发重新拢在脑後,她的这根簪子,已经有好多些年头了,满头青丝绕在上面,压得短短一截木枝,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言成蹊看在眼里,笑着移开了视线,他背着手迈步往後厨走去,不容苏禾拒绝地做了决定。
“今日,我来做饭。”
言成蹊煞有介事地用襻膊挽起衣袖,带上围裙,站在了竈台前头。
“苏老师,我们今天做什麽呢?”
苏禾:…………
苏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次,见言成蹊信誓旦旦的模样,只好舍命陪君子,取出了两个番柿子和土鸡蛋,并一把小葱,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便从‘番柿子炒鸡蛋’开始吧。”
“先烧一锅沸水,然後在番柿子的表面划上两道十字型的刀口……”
果然不出苏禾所料,言成蹊从烧水这一步开始,就坎坷不断,竈膛里的柴火须得架得空一些,留出缝隙,让风灌进来以後,火才能烧得旺。
言成蹊塞了太多干柴,竈膛里光起烟不生火,水还没烧开,後厨里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门外守卫的差役们看见里头的青烟,还以为他们想纵火逃跑,手持长.枪刚冲进来,便被劈头盖脸的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扶着门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几张黑黢黢的脸面面相觑。
差役:…………
好不容易生起了火,苏禾已经预感到了,言成蹊做饭这件事儿,势必路漫漫其修远兮。
看他拎着刀就要给番柿子开膛破肚的架势,苏禾连忙劝阻道:“不用这麽深!表皮上划出两道口子就可以了,这一步只是为了去皮的时候,方便一些。”
苏禾一个没拦住,言成蹊单手抄起一个鸡蛋,在案台边缘帅气地轻轻一磕,就要把鸡蛋直接打进锅里,苏禾赶忙用瓷碗接住,端到一旁。
“……鸡蛋得先打散,直接放进锅里的,那是荷包蛋。”
切菜的时候,状况也是层出不穷,小小的一枚蒜瓣,在言成蹊的手底下如滚刀肉一般,滑不沾手,刀口还没落下,它已经溜出去好远。
言成蹊看着案台上这些大小不一,东倒西歪的蒜瓣,不禁陷入了沉思,苏禾说的“蒜末”,到底多大可以称之为“蒜末”?
苏禾难得看见言成蹊一脸迷茫的模样,他皱着眉头,深情的目光盯着躺在案板上的蒜瓣,热锅却是不等人,已经开始冒出“噼里啪啦”的小油泡。
苏禾忍着笑,推开言成蹊,从他手中接过菜刀,刀刃向外,用刀背压住,左手使劲往下一按,圆溜溜的蒜瓣立时便成了薄片,瞬间听话了起来,苏禾齐齐地横竖切上几刀,用食指一拢,码在刀面上,轻轻扫进油锅里,滋滋啦啦的蒜香味,扑鼻而来。
“可以炒鸡蛋了。”
苏禾边说着,边将木铲递给言成蹊,言成蹊明显一愣,走到苏禾的位置上,这双手曾经挽过大弓,握过长剑,此时捏着木铲子,翻炒的动作生疏极了。
鸡蛋放进去不多会儿工夫,便从金黄开始变得焦黑,言成蹊手忙脚乱地放入切成小块的番柿子,铁锅里沾了热油,汁水一倒进去,油点子猛地溅了起来,争先恐後地造反了。
言公子身上那件绣了兰草纹的月白色袍子,很快便沾满了烟火味,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如临大敌地盯着热锅,头也不敢回一下。
苏禾忍俊不禁地看着这颗写满了紧张的後脑勺,好心地将调料罐子递给他:“少放一点糖。”
“……”
言成蹊擡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怎麽看都有些欲语还休的幽怨,苏禾正笑着,便听见他小声地问了一句:“多少是‘少’?”
“…………”
小半个时辰以後,院子里的官差们已经对後厨的焦味熟视无睹了,一盘红中带黄,黄中还泛着黑的番柿子炒鸡蛋终于出锅了。
苏禾见不得言成蹊垂头丧气的模样,昧着良心闭着眼睛夸赞道:“第一次下厨能有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你看——呃——”
“这番柿子和鸡蛋,不都能看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一盘焦黑的番茄炒蛋端上桌——
小言:…………
苏苏:呃,挺好的,你看,番茄和鸡蛋,这不都能看得出来嘛。
梨花奴:喵喵喵?(这是什麽玩意,猫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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氚氚:女鹅啊,你别这麽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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