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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符蚀心（第2页）

那不是生命复苏的悸动，而更像是一种……共鸣？！

仿佛他心口那只濒死的蛊虫，或者是他那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与这碑内由他鲜血凝结成的虎符图案，产生了某种越生死、越物理距离的……诡异联系！

“呃……”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呻吟，从沈砚的喉间溢出。

云知微猛地扭头看去。

他依旧双目紧闭，脸色青白，但那原本近乎消失的呼吸，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起伏？而他心口那道暗红的疤痕，此刻，竟然也隐隐散出一种与碑内虎符图案相似的、极其微弱的暗红色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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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蛊的链接，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而……诡异！

云知微不仅能感觉到他那微弱到极致的生命波动，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带着虎符煞气的意念，正通过那链接，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地、坚定地，从碑内的虎符图案，流向沈砚的心口，试图……唤醒那只沉睡（或者说濒死）的蛊虫，或者……维系他那最后一缕生机？

这玄冰碑，这虎符血晶，难道……在吸收这冰原的至阴至寒之力，反过来……滋养他？！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

这个认知，让云知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之前的挣扎，她的恨，她的痛苦，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座碑，不仅记录了她的“未亡人”身份，不仅封印着兄长的金钗，不仅隐藏着虎符的秘密，它甚至……还在试图保住沈砚的命？！

那她呢？

她被困在这里，目睹这一切，承受这一切，又算什么？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要彻底崩溃之际，那碑内虎符图案上的暗红色冰晶，光芒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念，夹杂着一些破碎的画面，强行通过那被强化的血泪蛊链接，涌入了她的意识！

——不再是沈砚的记忆，也不再是兄长的死！

——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战场！天空中悬挂着三轮妖异的血色月亮！无数身披黑甲、如同鬼魅的士兵，正与一群穿着她熟悉服饰（似乎是前朝？）的军队惨烈厮杀！

——而在战场的最高处，一个模糊的、散着滔天气息的身影，手中高举的……正是那枚散着白色光晕的虎符！虎符的光芒与血色月光交织，投下一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画面陡然破碎！又重组！是冰原！是这座玄冰碑！碑体在血色月光下剧烈震动，碑面上那虎符形状的血冰晶爆出刺目的红光，仿佛在与遥远时空外的某样东西……遥相呼应？！

这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与苍凉。

云知微猛地抱住头颅，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这虎符……这玄冰碑……它们关联的，不仅仅是她和沈砚的恩怨，似乎……还牵扯到某种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秘密？甚至是……关乎天下气运、王朝兴衰的……可怕因果？

而她和他，不过是这巨大棋盘上，两颗身不由己、痛苦纠缠的棋子？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凝滞。

云知微缓缓抬起头，脸上已无半分血色，眼神空洞得如同这冰原本身。

她看着碑内那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虎符图案，看着身旁与这图案产生诡异共鸣、气息似乎略微“稳固”了一线的沈砚。

前路，是更加深邃的迷雾与足以碾碎灵魂的真相。

身后，是即将被彻底引爆的、可能席卷一切的古老宿命。

她这只被命运反复撕扯、早已遍体鳞伤的棋子，究竟……该何去何从？

那虎符的血光，在她空洞的瞳孔中，投下了一道冰冷的、如同枷锁般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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