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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不想担责,便碰了碰旁边的年轻人:“我当时不是忙不过来吗?就那麽随便一说。”
那年轻人表现得很被动,害怕又不情愿,被老夏碰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任队瞧见了,淡淡地说:“既然知道这个地方,还愣着干什麽,带路吧。”
葛道光抿了抿唇,打算找机会发个短信出去。
但在他们这些人出发之前,任队竟伸手把葛道光手机要了过去:“我手机没电了,你这手机借我一下,当临时手电。”
“你是工地负责人,工地上有工人疑似死亡,原则上你也得在场,一起过去,走吧。”
葛道光:…旁边那个刑警手里不是拿着个大手电呢吗?
这麽假的谎话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不就是想收了他手机?
他无可奈何地松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这些人身後往南走。
工地还在打地基的阶段,整片工地内有几个大坑,有些大坑里甚至还有竖起来的一条条钢筋,如果不小心掉下去,插到钢筋上,是极其危险的。
衆人一路上避着大坑,走了大概七八分钟,那年轻人便指着围墙边一处板房说:“前几天我到这个板房里取东西,看到墙上有血,找夏哥说过这事儿,他当时说可能是野猫野狗弄的,不用管。”
姓夏的工头连忙喊冤,并辩解道:“我是真这麽想的,工地上夥食不好,天天都是白菜土豆大萝卜搭配咸菜,油水还少,总这麽吃肯定会有人馋。”
“有些工人馋了会偷偷烤点地瓜土豆,偶尔也有人逮几个麻雀,杀个狗再烤了吃。”
“这种事我们也不好管太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真没想到这事儿跟柏长青有关。”
他生怕自己跟这件事搭上关系,拼命的找着理由,免得背上官司,毁了後半辈子。
那间灰色板房比较简陋,有门,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挂锁。
“这不是有锁吗?工人是怎麽进去的?”任队看了眼老夏。
“是这样,原来没这个锁,後来我怕有人再进去偷偷干点什麽,就让人锁上了。钥匙我带了。”
姓夏的工头不敢拦着警察进入,但他还在竭力为自己辩解着。
任队没再跟他废话,让人看住了葛道光等人,又让老夏开了锁。
今晚月色不错,门开後,月光斜斜照进不大的板房内,任队从刑警手中接过手电,向板房里照了过去。
这个板房应该是放钢筋的地方,朝北的墙边还堆着少许钢筋。
手电在几个墙面上依次扫过,扫到东南侧墙面时,任队的手停了下来。
他离那面墙有几米远,看得不甚清晰,但仍能看出来,那应该是喷溅到墙上的血液。
几面墙都比较粗糙,血液崩到墙上之後,没怎麽往下滑。
“血迹位置那麽高,你跟我说那是猫狗的血?”任队淡淡地回头问老夏。
老夏也看到了墙上的血迹,他想说或许那些人是抱着猫狗杀的,但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没想那麽多。”
任队看出这人可能知道什麽,他只是不想说。
“行了,你自己想想,想好了该怎麽说再来找我。”
说到这儿,任队便拿起对讲机,呼叫陈染带队过来。
至于其他人,还有别的任务,暂时不会来这边。
陈染他们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板房外。
这屋子也安了灯,开关就在门口,任队开灯後,指着室内跟陈染和小朱等人说:“你们看,墙上有大片喷溅状血迹,但是地面上没有,从地面的灰土情况来看,有人特意打扫过,用土把血迹盖住了。”
“杨信刚你带人铺设勘察通道,小朱取足迹,陈染你和周浩负责对墙上血迹进行测量,取得数据後,回去要用电脑做现场复原。”
“因为现在这个技术我们刚引进,还不够成熟,拉绳法还要用一下。”
陈染瞧了一眼,看出来这个板房的地面上抹了水泥。调配水泥时可能是砂子用得比较多,导致这里的水泥地很粗糙。好在地上有浮土,或许能有机会取到有用的足迹。
“水泥地是完整一体的,看着不像是最近抹的。那麽受害人可能被人挪到了其他地方。这里大概是第一现场吧。”
“嗯,应该是这样。”任队点头道。
杨信刚正蹲在地上干活,听到这里也说:“刚才我在工地上转了转,发现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土路和坑,想埋个人太容易了。”
“不是有警犬嘛,调警犬过来呗。”
“天亮如果还找不到人,就申请调警犬。”任队倒是想说可以,但调警犬这事儿他说得不算,得征求梁潮生等人的同意。
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找到柏长青身死的地方,葛道光担心地看向离此地二十米远的地方。
他现在只能期望那几个人不要发出任何可疑的声音,最好像他之前吩咐的一样,悄悄的来,早上再悄悄的走。
忽然又听到这些人说要调警犬过来,葛道光身体一僵。
再一听说,警犬白天才会过来,他心下又放松一些,那大概没事儿吧?
只要那些人早上及时走了,或许没问题。
任队并未错过他的反应,顺着葛道光的目光望去,他看到不远处的工地上,有一大片蓝色油布,被人用木棒竖起来做成长长的一人高的围挡,也不知道围挡内是什麽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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