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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生意不好做啊（第1页）

暮色浸染青石巷，林兮瑶的绣鞋踏过斑驳砖纹，柳南风执灯随行。

沿街酒旗招展，老字号桂香斋的月饼香气与玲珑阁的走马灯影纠缠在晚风里。

檐角渐次亮起的绛纱灯笼，将秋夕安康的剪纸纹样投映在往来衣袂间。

洛仙祠鎏金匾额下，百年银杏正簌簌洒落金箔般的叶片。

三进院落挤满祈福人潮，供案上石榴、菱角、月光饼垒成小山，孩童们举着玉兔杵药灯的暖光，在雕花门廊间织就流动星海。

正殿飞檐垂下的十八连珠青铜铃，将檀香与祈愿送往月宫。

转过洛仙祠东侧千年槐树，林兮瑶在青苔斑驳的锁月井旁寻见大伯母摊位。

大伯母的竹案蜷缩在灯笼铺辉煌的光晕边缘，三百只青竹蜻蜓被草绳捆作十摞，凌乱翅梢勾连着。

林雅瑶机械地重复着五文钱一只的唱卖，尾音湮没在糖画匠人第八次刮擦铜勺的锐响里。她袖口沾着黏腻的麦芽糖渍——那是半个时辰前替隔壁摊主搬蒸笼时蹭上的。

隔壁摊位，鎏金走马灯突然转亮，八层绛纱旋出奔月的连绵幻影。林兮瑶不自觉向前半步，瞳仁里盛满流动的烛光银河。

二丫头倒是看得入迷。

大伯母那尖锐又突兀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瞬间打断了林兮瑶想要再前进一步的念头。

林兮瑶回，就看到大伯母将蜻蜓粗暴地塞回草编囤箩，那些竹蜻蜓被她扔得七零八落。

林雅瑶慌乱蹲下收拾散落的青竹片。

林兮瑶心里了然，今儿这竹蜻蜓卖得极不顺利，大伯母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这个摊位可是要给摊位费的，如今竹蜻蜓一只都没卖出去，却已花出去不少钱。以大伯母那向来斤斤计较、一毛不拔的性子，早就在心里将这亏本买卖骂了千百遍。

林兮瑶估计，要不是柳南风这个外客在旁边，大伯母怕是早就对着她开嘲讽了。

林兮瑶拿起一只竹蜻蜓，恰好是三丫昨晚用花瓣精心将翅尖染色的那一只，染了色的翅尖此刻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透着一抹别样的鲜艳。

林兮瑶之前就建议大伯母，去买些桐油和颜料，将竹蜻蜓翅膀染成五颜六色的。这样一来，不仅能让竹蜻蜓在这满是绚烂花灯、新奇玩意儿的庙会上更加夺目显眼，还能增添几分趣味和独特性，价格自然也可以往上提一提。

可惜，大伯母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在大伯母看来，制作竹蜻蜓用的不过是一点竹子，这在山上随处可见，根本不需要花钱。至于制作时花费的人工，在她心里，向来就没被计算在成本之内。

所以，竹蜻蜓的成本是“零”。

所以，在大伯母的认知里，竹蜻蜓的成本就是“零”。这也是她当初愿意听从林兮瑶的提议，来庙会摆摊卖竹蜻蜓的原因，想着不花钱就能挣钱，哪怕不像林兮瑶说的五文、十文一个，一文两文一个，也是挣钱的，那多划算。

哪知，洛仙祠的庙会摊位是要收钱的。

大伯母起初还想着随便找个空地，直接把竹蜻蜓摆在地上卖，可那些巡逻的官差眼睛尖得很，一见她这样做，立马就过来驱赶。

无奈之下，她只得忍痛掏了腰包，给了摊位费。可一晚上过去了，她连一只竹蜻蜓都没有卖出去，甚至过往的行人连个好奇询问她口中竹蜻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都没有。

这状况让大伯母越来越焦急。

林兮瑶指腹轻轻摩挲着翅尖那一抹茜草留下的淡淡痕迹，眼神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逡巡。

忽然，她眼睛猛地一亮，瞧见不远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牵着一个小男孩。那男孩机灵得很，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身后，两个婆子和四个清秀丫鬟紧紧相随，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行的阵仗。

林兮瑶心中有了主意，当即将手里的竹蜻蜓对着那对母子用力一搓，竹蜻蜓晃晃悠悠，恰似一只灵动的真蜻蜓，朝着小男孩飘然而去。

小男孩正满心好奇地张望着，冷不丁一只竹蜻蜓出现在眼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惊喜与兴奋，小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去，试图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玩具”。

林兮瑶看准时机，欢呼着朝着小男孩方向飞奔而去，在竹蜻蜓落地前稳稳捡起，随后转身，对着不远处的柳南风大声喊道：“小舅，我喜欢这个，给我买！”

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就连那美妇人也面露诧异之色，看向林兮瑶。

柳南风则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兮瑶这一番操作。

小男孩果然被林兮瑶的举动勾起了浓厚的兴趣，挣脱美妇人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林兮瑶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手中的竹蜻蜓，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这是什么呀？真好玩！”

林兮瑶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个叫竹蜻蜓，那边摊子卖的。”

说完，又轻轻一搓竹蜻蜓的杆部，竹蜻蜓再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柳南风飘过去。

然后林兮瑶迫不及待地跑向柳南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朝着自家摊位的方向拽，同时嚷嚷着：“小舅，快跟我去买呀。”

她身后的小男孩回头看向美妇人，撒娇道：“娘，我也要，我想要这个竹蜻蜓。”

她身后的小男孩回头看向美妇人，撒娇道：“娘，我也要，我想要这个竹蜻蜓。”美妇人微微皱眉，目光看向被林兮瑶拉着的柳南风，犹豫片刻后，带着几分好奇，缓缓走向摊位这边。

这时林兮瑶已经跑到了摊位前，她特意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老板，十文钱对不对？我要啦！小舅～”

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柳南风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期待。柳南风心领神会，配合地从怀中掏出钱袋，做出一副要掏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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