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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笑,很勤快,脾气特别好,很有耐心。”袁樵一边想一边说,“很有创意,真的,他做的甜点非常有创意,我佩服他的勇气。”
“你说他勇敢?”
“嗯,”袁樵点点头,“你知道,因为他的简历实在是糟糕,一开始我并不太想用他。木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说想做个甜点试试,让我尝了以后再决定用不用他。”
“这是丁子木自己说的?”杨一鸣不放心地追问,“你自己主动要求的?”
“嗯,”袁樵点点头,“你都想象不到丁子木多有办法,我那天出的考题是就用店里的材料做一份全新口味的慕斯。其实我是故意难为他的,我就没想用他。你想,做慕斯常见的原材一共就那几种,我店里全都有,可用这些做一个完全不同口味的,这个要求基本达不到。”
“后来呢?”杨一鸣来了兴趣。
“后来?”袁樵轻笑了一声,“后来他把我放在窗台上的一盆装饰用的薄荷全揪了,榨了汁以后做了一份薄荷口感的慕斯,意外的好吃,以至于我家后来有一个星期全在主打薄荷。”
杨一鸣忍不住笑了,袁樵的话让他兴奋,在他看来,丁子木身上能出现“勇气”两个字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他几乎可以想象,面对袁樵的拒绝,丁子木是怎么逼迫自己鼓足勇气提出“让我试试”这个要求;而面对袁樵的刁难,他又是怎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整间面包店里找一样可以做甜点的“非常规食材”。
这样的丁子木绝不是杨一鸣在游乐场里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可怜巴巴的“小狗木木”,也不是有着急躁暴脾气的“独狼大丁”,他微妙地在两者之间,寻找到了一种平衡。这种平衡让丁子木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即便不能亲见,凭袁樵的描述就能让洋杨一鸣动情。
他高兴地想,这个孩子,竟然在自己还未察觉之前就真的开始“改变”了。
杨一鸣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轻轻推开丁子木卧室的门,只见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裹着薄被睡得极熟。
杨一鸣轻轻地退了出去,把从面包店带回来的点心放在餐桌上,自己去泡了一包方便面,随便吃了两口以后就翻出ipad开始翻墙。他现在需要大量的资料,他需要有人或者案例能给他指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一鸣听到门轻微地响了一声,紧接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看到那个人穿着旧旧的家居服,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还泛着血丝,但是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有了淡淡的红润。
“睡得好吗?”杨一鸣问,他有点儿拿不住这人是谁。
“嗯。”那人胡乱地点点头,目光有些游离,似乎不太敢看杨一鸣。
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杨一鸣有点儿遗憾,可他还是非常真诚而自然地问:“那大丁,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打电话叫外卖?”
“你怎么知道是我?”大丁的眼睛亮了一下,满怀期望的问,那喜悦的神色让他的脸庞竟然也变得温润生光。
“我分得清你们,”杨一鸣肯定地说,“大丁,我说过,你就是你,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不会再搞错。”
大丁得了这句话,似乎就像到了全世界一样,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高兴地笑了。
“我想吃炒饭。”大丁说,那种放松甚至带着一点点不客气的口吻让杨一鸣觉得高兴。
杨一鸣拿过手机来,飞速地给他下了订单,没多一会儿,饭菜送到,杨一鸣掰开一双筷子递过去说:“我吃过了,你慢慢吃。”
大丁坐下来吃饭,一边吃一边偷眼瞥杨一鸣,杨一鸣自顾自地刷着ipad,并不理会。没一会儿,大丁绷不住了:“喂。”
杨一鸣从ipa上抬了抬眉毛,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大丁问。
“有啊,”杨一鸣简单地说,“我刚泡了一包面,谁洗碗?”
“你为什么不问我丁子木去哪儿了?”
杨一鸣抛下手里的ipad,正色说:“大丁,虽然我很想知道丁子木在哪里,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吃完这顿饭,然后再去睡一觉,一切我们都可以明天再谈。”
“你不着急吗?”
“不着急,你会保护他的。”杨一鸣说。
“你不怕我拘禁他?”
“你不会的,”杨一鸣摇摇头,“我相信你。”
“为什么?”
“你如果想拘禁,我就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丁子木。即便今时今日,你也不会伤害他。”杨一鸣淡淡地说,“你能坐在这里跟我谈丁子木,说明你还是想要帮助他的。”
“可我也不想消失。”大丁忽然大声地说,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他不知道杨一鸣会如何看待他的“鸠占鹊巢”,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意思。他挑衅地看着杨一鸣,可手心里全是冷汗,在心里一遍遍哀求“别让我走”“别让我走”……
可即便在心里卑微到泥土中,他依然横眉立目地瞪着杨一鸣,满脸的不服不忿。
“你怎么可能消失?”杨一鸣哈哈一笑,“大丁,你的存在感太强了,想消失可不容易。再说,你要是消失了丁子木可怎么办?你没发现你现在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吗?”
大丁摇摇头:“他看不见我的。”
“影响一个人,并以不一定需要被他看到。”杨一鸣安抚地说,“虽然我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是我相信,最终总能解决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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