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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来了!”
老江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
他不善言辞,畏畏缩缩,没有接人待客的妥当。
在外人看来老江就一废物。什么也办不了。
你想一个远道而来的大哥,不是该热情款待吗?
有人对老江的做法嗤之以鼻,不上道。
人群里好事的人喊“老江,整俩好菜,喝一壶!我去作陪,哈哈哈。”
老江含含糊糊说“好,家里准备着……”
陈大哥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大大方方的邀请大家,说:“爷们儿,谢谢大家照顾我兄弟,一起来吧,我带了好酒,痛快喝个够。”
“改天,改天,你们兄弟在一起有很多话要说,今天咱就不打扰了。机会嘛,有的是,来日方长。”
其实,谁会馋那壶酒,不过是打趣,活络气氛吧。
老江颠了颠行李包,挺沉,嘞手,就一甩把包扛到肩头了。
“回家去,我弄好了酒菜。”
老江招呼大哥快点快点走。也是逃避人群,这种被围观感觉很别扭,他一刻也不愿意待了。
老江在前带路,急急忙忙往家跑。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独栋的房子。
天空很蓝,山里的空气清新,混合了草木的清香。山坡上的白房子毫无违和感,和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当那人站在老江的屋子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江推开门,回头喊大哥进家。在这儿出门不需要锁门,只要掩好,代表家里没人,外人自动止步。这是乡俗,也是规矩。
院子里干干净净,显得空,单身汉的家就是如此简单。没有多余的任何装饰品,代表主人的品味。
“大哥你在院里坐,我去给你打水洗洗,咱边聊边吃吧。”
老江去屋里找个脸盆,又拿了块新毛巾,顺便拿出一盒没开封的香皂。村里也没金贵的东西,老江已经尽力做好了每件事。
糙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老江深吸一口气,走出屋子。
老江招呼客人到石墩子上洗脸。洗脸盆连架子也没有,平时放在地上洗脸。这不来客了,总不能让人撅屁股洗。
当两人坐在桌子上对视的瞬间,千言万语仿佛都凝结在空气中。
许久之后,那人露出了微笑,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老江也笑了,回应道:“是啊,好久不见。”这一刻,老江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个人比老江年纪大五岁,面容却比老江年轻。他现在叫陈林,是院里最大的孩子。
他们是孤儿院的兄弟。一起生活了十年。
老江被送进孤儿院,那个孩子已经在里边住了六年,已经熟悉了王妈妈的性格,还能帮着照顾更小的孩子。
人生的轨迹,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陈林成年以后离开孤儿院,再没回来。原因不详。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犯事被抓起来判刑,有人说他到国外去了。
谣言止于智者。
可惜平头百姓,都是蝼蚁为一口吃的忙忙叨叨,那能客观评价某个人呢?
老江是内敛的人,心里装事,从不向别人说,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其实,这种事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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