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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季临行之前,她早先料想到会有今日这个场面,便提前问了问他。
“陛下,若是大臣不听臣妾的话,场面失了控,臣妾该怎麽办?”
赵季抵着她的额头,用简洁的四个字回答了她。
“先斩,後奏。”
她也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底下的臣子反对她代理国事,并不表示他们不好,太过暴力血腥,反倒失了臣子的心。
张稚静静坐在上首,轻轻叹了口气,詹青松抓住这个时机,继续前面的话,言辞变得激昂。
“请皇後娘娘归还代理国事之权!”
下面一呼百应,纷纷效仿,此起彼伏。
很少有支持她的,放眼望去只有两三个零零星星。
张稚的手臂支在龙椅的把手上扶着额角,愁得她感觉整个脑袋都变沉了些。
她默不作声地望向屏风一侧,替她保管东西的小宫女还侍立在屏风後面。
张稚使了一个眼色过去,佩兰原本和那小宫女站在同一处,现在则是将黄花梨木的箱盒抱了进来。
‘咔哒’一声,放在了大殿正中的地上,张稚的面前。
满朝文武皆被这声响动吸引过去,这回,轮到他们看不懂张稚在做什麽了。
雍声的位置在廖裕的斜前方,他此时此刻偷偷转回身,递话问道:“你昨日给皇後娘娘什麽了?”
雍声昨日也看到了这个箱子,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麽,要派上什麽用场。
廖裕看着,确实像是他给出去的,但他给的时候,并不知道会用在今日。
仔细一回想,神情一瞬间变得凛然。
张稚当着衆大臣的面将细长箱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同样细长的明黄色锦囊,这里面应该还有一层东西,张稚将它竖立在地上。
她默默地将锦囊也拆开,全程未说一句话,但随着她的动作迅速,衆人渐渐猜出了那是个什麽东西。
剑。
一把挣开剑鞘的三尺长剑,映射流光寒影,立在金銮殿上。
雍声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也被震慑住了,廖裕也真够大胆,这种东西也敢给皇後,要是让陛下知道——
“皇後娘娘!简直荒唐!这要是让陛下知道,您纵性持剑在大殿之上残害臣子,定……定会厌弃您!”詹青松抵抗斥责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张稚怎麽能在金銮殿前持械动武!
底下武臣还好,犹以文臣反应格外剧烈,也最能找她的事。
等文臣们害怕的害怕,生气的生气,畏缩的畏缩,等一段缓冲过後,她才开口道:
“今日诸位诚心要本宫下不来台,言辞之犀利,就像把这把剑,刺入本宫的腹中一般。”
“这剑,能伤本宫,也能伤诸位。如若不能心平气和地谈,那本宫便只能先斩後奏,大开杀戒,相信陛下回来後,也能理解本宫的苦衷。”
这话她就撂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底下的锋芒顿时削弱许多。
静下心仔细想想……皇後怀有龙胎,万一生了储君,与她公开作对,那以後便是至少要和两个皇帝作对,他们没把握自身寿命能有那麽长,能做的了三朝元老。
一个皇帝就已经够痛苦了。
“皇後娘娘,您先把剑放下……”雍声着急道。
他不是怕剑能伤着这些大臣,是怕剑伤着皇後。刀剑无情,她一个孕妇咋咋呼呼地挥舞着,万一伤着腹中胎儿怎麽办。
张稚偏偏不听,剑在她手里都能玩出花来,看得其他大臣也是揪心不已。
这也算是她的一种手段。
嗯,挟胎以令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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