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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快将人家胞弟打废了,韵如阿姊还能不计前嫌,将陛下对你的安排告知于我,足以证明此人心性不错。”
姜青野的确不在意这个,旁的女子心性如何与他何干。
虽然悬黎觉得此人不错,姜青野还是多说了一句:“我从接到那道诏令到抵达朱仙镇,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你却已经在此等我,想必是听了她的话就来了,根本未及验证吧,她若是别有用心地诓你,那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虽然他知道,萧悬黎绝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险境,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可我等到了你,也没有陷阱,不就更加证明了韵如阿姊没有坏心。”悬黎语气轻快地反驳他。
廊下的灯笼被风轻轻晃起,廊下的两人的脸随着灯影摇晃明明暗暗地交替,姜青野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油纸包,“我大嫂做的桂花糕,带给我和岁晏路上吃的。”
他原本想着潜入汴京的时候偷偷送给悬黎吃。“你尝尝,很甜的。”
他递过去,悬黎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唇瓣擦过姜青野的指尖,二人都愣了一瞬。
悬黎佯作平静地退开一些,姜青野就着被悬黎咬掉的缺口也咬了一口,没话找话:“竟然还放了蜂蜜,好甜。”
明明二人比这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他竟然还会因为这简单的触碰而颤抖,可真是没出息。
悬黎算得上是正襟危坐,认真提起:“我今日去了国子监,观杜拂冲言行,他似乎是被钟璩哄骗,此人可用。”
“你去见杜拂冲了?”姜青野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点酸味,他知道悬黎哪怕曾想招此人为婿,也并不会动心爱上此人。
但出类拔萃的人自然就会吸引许多人为其倾心,杜拂冲就是其中之一,前世悬黎归葬时,此人于悬黎墓前哭了数十首悼亡诗,听得他气不打一出来,也深恨此人扰人清净。
他愿意写,为何不去写治国策论,詹相公的十条陈还需完善,後来者大相公保举出来的那个小郎君的变法之策也需商定,此人放着这些事不去做,在悬黎墓前哭什麽天人永隔。
就算不隔,也用不着这酸腐儒生题诗作赋!
还好悬黎并不知晓,什麽清风知我意,思念绕亭台,这样的句子他可写不出来。
悬黎轻笑出声,“你这是做什麽?我与小姜将军,不是可以让小姜将军询问我为何与外男相见的关系吧。”
悬黎没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抓了他一下。
姜青野按捺不住,欺身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悬黎的那刻堪堪停住,用那双惑人的眼睛牢牢锁住悬黎,浓稠地几乎要裹住悬黎的情意如同将人捆得头脑昏沉。
暮色漫过回廊的雕花栏,灯笼在檐角垂着暖光。萧悬黎手指蜷缩,她吩咐人准备的那盏雨前龙井在桌上还冒着热气,闲话了这麽久,她都忘了叫姜青野喝。
姜青野忽然笑出声,慢慢地退开,指节敲了敲自己腰间的布囊,里面隐约传来坚果碰撞的轻响:“回府前特意买了新炒的花生,想着下帖子邀你去瓦子一起看新排的皮影戏,听说演《白蛇传》的老艺人唱腔最好,我特意打听来的,然後可以一起吃一碗花生圆子。”
阿爹说他与娘亲便是在一个汤团摊子上去定情,他虽然没想能与悬黎定情,但他可以在汤团摊子上再次表明心迹。
萧悬黎起身,朝茶桌走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温刚好。
她擡眼时,瞥见他耳尖微红——这张扬惯了的人,表现得再是无懈可击,耳朵倒比自己先露了怯。
“皮影戏要等入夜才开演,”她放下茶盏,指尖不经意拂过石桌上的不知何人刻下的刻痕,“可惜你就领命出来了。”
“明年吧,明年我们一起去看,看皮影,看群山先生的新戏。”
姜青野猛地擡头,灯笼的光落在他眼底,亮得像燃了簇火。
他追过去,从布囊里倒出把花生,不规则的花生摊开在桌上,他一颗颗剥好,白胖的果仁在掌心堆成小堆:“那我多剥些花生,看不成新戏也能吃。对了,听说皮影戏的灯太暗,我特意买了盏新的马灯,来日也能用上。”
风卷着廊外的桂花香飘进来,萧悬黎拿起一颗花生放进嘴里,清甜的香气漫开。她没说话,只是将自己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茶还温着,像她没说出口的话,也像他掌心堆着的花生,满得快要溢出来。
两人就着暖光坐着,灯笼的影子在青石板上叠在一起,像在渊檀时那样,心照不宣地挨得极近,没留一丝缝隙。
头脑一热赶来朱仙镇,不过也不算是冲动行事,在京中扯皮风平名声没有意义,她还要验证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况且,在京中大娘娘已经占据上风,她不能成为大娘娘的拖累,莫不如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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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就当那时候有花生了吧,我这手速也是绝了[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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