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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树一帜那你,准备何时要我?……
同一片晨光之下,悬黎一行改道由北向西,抵达了永乐驿,她还没想出杀手是何人所派,所以临时改了道。
永乐驿,位于京西路,是个很不起眼的普通驿站,入目是低低矮矮的房,进进出出的往来行人也大多行色匆匆衣着简朴。
悬黎头戴一枚不起眼的青雀绒花,一身青裙,搀着头戴帷帽的白袍郎君率先走进驿站内。
穿着统一袍服的驿卒,伸臂拦住二人去路,悬黎身上信物多,拿了秦照山留下的岭南印信来投宿,“三间房。”
为首那年长些的驿卒识货,面上神色温和了些,“贵人请。”
悬黎递了块银子给他,“我夫君体弱,旧疾复发,劳烦郎君请个大夫来。”
帷帽下的姜青野往悬黎身上歪了歪,配合着轻咳了两声。
“夫人放心,必定办妥。”驿卒带着他们两个去了里头清静些的房间。
旧得看不出品类的门轴“吱呀”一声蹭过青砖地,带起些微尘,悬黎透过微尘去打量整个房间。
榻是寻常的四方样式,铺着半旧的青布褥子,边角磨出些毛边,却晒得干爽,带着点阳光与皂角的淡香,榻角上叠着两床浆洗地发白的薄被。
榻前摆着张矮脚桌,桌面木纹里嵌着经年的茶渍,桌上放着个圆墩墩的素瓷茶壶,两侧各放一张方凳,凳腿缠着圈细藤。
墙角立着个半人高的木柜,铜环拉手擦得发亮。榻尾斜斜立着架素色屏风,绘着几笔淡墨山水,风从窗缝钻进来,屏风轻轻晃着,倒让那山影水色像是活了般。
她扶着姜青野在榻边坐下,推开了榻边的窄窗,窗外是个半封闭的小院子。
馀下两间,一左一右坐落在主屋两侧,远窗的一角栽着棵老槐树,落叶正簌簌落下飘在窗下的陶盆里。
胖陶盆里种着野菊,黄灿灿的,倒给这素净的院子添了几分生气。
悬黎和气地同驿卒道了谢,驿卒亦客气回礼。
姜青野靠在榻上,清楚地听见窗外驿卒离去的脚步声,心道这院子可不太隔音。
帷帽之内,姜青野眼前突然黑了一片,帷帽猝不及防被掀开,与光亮一同出现的,是悬黎沉静的眉眼。
“你稍坐,我去帮福安翠幕铺青篷布。”她那马车外观实在是过于华丽了,得好好遮一遮。
“一起!”姜青野才要起身又被悬黎摁了回去。
“不一起,”悬黎塞了枚果子进姜青野嘴里,态度坚决,“你早些把烧退下去才是正理。”
没有伤药又连夜赶路,哪怕是北境的将军也未能免俗地发起热来。
“小姜将军如此身娇体弱,实在叫人很是忧心北境军的真实实力,莫非都是言过其实,徒有其名?”
悬黎促狭着还不忘探探姜青野额头,依旧是火烧火燎地,“福安和翠幕都能全身而退,偏生你这军中的将军受了伤。”
这话一出,悬黎忽然顿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歪头道:“小姜将军若一直如此弱不禁风,灯芯儿一样一吹就倒,我就不要你了。”
悬黎不再耽搁,转身便走,却被人从背後拽住了衣角。
她扭过头去,姜青野的脸好像更红了,他眼睛睁得有琉璃大,身上发烧还能光彩照人也算是独一份了,压着笑意直视悬黎,目光灼灼道:“那你,那你准备何时要我?”
悬黎耳边募地想起了岁晏那句,姜青野你不要脸。
他不要脸,她还要,所以没能把这句话骂出口。
“要什麽要什麽?”头戴石榴花珍珠发饰的红裙双髻小姑娘兴冲冲地跑进屋来不容分说地站到二人中间,好像他俩的女儿似的。
额间贴着朵石榴花钿的岁晏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喜庆得很。
“郡主娘娘——”话说到一半岁晏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娘,你要什麽吗?女儿帮你拿。”
姜青野眉眼含笑,像是个话本子跑出来勾人的妖精,“是啊,夫人想要什麽,咱们女儿要帮你拿。”
这话刚说完便被年画娃娃拍了两下嘴巴,年画娃娃横眉倒竖,“你说话注意些,不要如此轻佻企图言语轻薄我娘亲!”
虽然这话好像听着没什麽问题,但二郎说这话的模样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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