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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沛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脸霎时气得通红,嘴里还要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了,柳祈急忙出声安抚“你刚才不是说永都的夜市才好看吗?我们等你看望祖母之後一起去夜市赏灯,如何?”
柳祈眸光若水,十分温柔地看着她,很难有人对这样一副好看的皮囊说不。
周澄如立马收好表情,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好。”
马车在高府停下,柳祈和周沛趁着她离开的功夫去了陈台的家。
他的家在城西,家中似乎没有多少人,就连来开门的家丁都已经是年迈的老人了。
“二位找谁?”
“我们曾受过陈大人恩惠,此番听闻陈大人出事,想来看看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
老者将他们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年纪轻轻,难掩贵气,说是受过大人恩惠,可分明看起来不是需要救助之人。
“二位请回吧,近日我家夫人身体抱恙,不便迎客。”
柳祈猜到他在疑心什麽,在门将要合上之时,柳祈抵住了门。
“我们并非官府之人,更非是来落井下石的。我们与你家大人交集虽浅,可却坚信陈大人的为人,那首诗一定是栽赃陷害。既然陈大人有冤,为何不愿为他伸冤?”
老者无话可说,在那扇未被打开的门後,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你为何觉得我夫君是被冤枉的?”
老者回头,似乎得到了门後之人的肯定,于是将门彻底打开。
一位气质不凡的妇人站在其後,她哭红了眼,可却依旧仔细梳好了妆,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可脊背却挺得笔直。
柳祈二人躬身朝她行礼。
“陈夫人,你我都知道陈大人是谏官,一个谏官向来有什麽便说什麽,何必要大费周折去寺外写下造反诗呢?”
陈夫人听後竟笑得双肩颤抖,眼角的泪滴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是啊,人人都想得明白的道理,可为何偏偏官府的人想不明白?我夫君冒着杀头的风险谏言,如此忠心耿耿之人为何要写下那种诗?”
柳祈往前走了一步,跨进府内“陈夫人可知道陈大人在朝中得罪过谁?”
陈夫人摇了摇头“我夫君从不和人拉帮结派,他甚至连一个可以交往的知己都没有,我实在想不出他会得罪谁。”
不站队,不拉帮结派,这样的清流在党羽之争的朝堂中可站不稳脚。
柳祈的双眸一闪,有了几分猜想。
“我可以看看陈大人的诗文吗?”
陈夫人差人拿出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是陈台写过的所有诗文。
“这就是所有了,他们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诗也在其中,可夫君写下那些诗的本意不是他们所妄断的那样。”
“出事前,夫君就增加赋税之事向陛下谏言,陛下执意要增加荆州峪的税赋,夫君对此竭力反对,可却遭到陛下斥责。正是因为此事,诗文一出便有人弹劾夫君,陛下对那些弹劾深信不疑,以致夫君百口莫辩。”
先是谏言遭拒,後是诗文挑衅。
这一切巧合得太可疑。
柳祈开始好奇,执御司接手此案会不会正是因为对幕後之人有了猜测?
朝堂之上相争的只有周郯和周显,那一心想要剔除中立之人的会是周郯,还是周显?
如果是周郯,那沈韫进执御司的目的一定不止人脉这麽简单。
如此一来,他得找个机会再见一见沈韫,摸清楚她究竟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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