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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雪花密密匝匝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又似一层纯白纱幔,将远处的楼阁、殿宇都包裹其中。
廊下,这是崔顺第三次回头忧虑地看向殿门。
紧接着,梨花又听到他第三次的叹息声。
崔顺往梨花旁边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夹杂着几分焦急与无奈,“林宫令,里面这……”试图找到个主意。
梨花的鬓有些凌乱,方才从风雪中赶来,又在这殿门站了半天,几缕碎上已经结了冰渣,她低声应道:“崔总管,这不是咱们能管的。”
崔顺再次叹了口气。
远远的,一抹雾青色的身影迎着风雪撑伞而来,梨花心头一颤。
身影渐行渐近,步履不疾不徐,在这纷扬的雪幕中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手中握着的伞骨在风雪中微微颤动。
凤眼越过风雪,定格在梨花脸上,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难以捉摸。
崔顺迎上前去,将伞接过放下,“殿下,这会子您怎么来了?”
元岁寒一笑,“崔总管,本王求见父皇。”
崔顺有些为难,焦躁的摸了摸手上的拂尘,强笑着应道:“皇后娘娘已进去半天了,奴才这……也不敢进去通传啊。”
“崔总管伺候父皇多年了,自然知道母后是为何而来,想必里面恐怕有些不虞,本王此刻进去,或许能缓和一二,若是父皇怪罪,本王一力担着,崔总管放心。”
声音缓慢低沉,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崔顺想了一想,道:“那有劳殿下。”说着推开殿门。
元岁寒提步,又突然停在一直低头静默的梨花面前。
“有劳姑姑替本王拿着暖炉。”
梨花一怔,半低垂的杏眼里出现一只极为小巧的缠丝绕金傅山炉,她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暖意瞬间从掌心蔓延开。
她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抿唇道:“是。”
元岁寒不语,收回的那一刻指尖从她的掌心轻轻划过。
殿内和暖如春,掐丝珐琅八吉祥纹火盆内的炭火燃烧着蹦出蓝色的火焰,灰白色的余烬中透出暗红,帝后二人面面相对,气氛凝重。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元岁寒视若不见,躬身一礼。
皇上慢慢踱到旁边的紫檀嵌玉花卉宝座上,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在元岁寒身上停留片刻,缓缓问道:“你来做什么?”
“父皇,儿臣来为二哥求情。”
皇后眼睛一动。
一声冷哼从皇上鼻中出,“求情?你知道你二哥做了什么?就敢来求情?”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目光锐利。
跳跃的火光映在元岁寒如玉的面容上,狭长的凤眼微微低垂,拉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他仍然和缓着说道:“儿臣不知二哥做了什么,让父皇如此重处,但儿臣与二哥一同长大,有兄弟之情,纵然二哥有错,也是儿臣的兄长,儿臣自幼丧母,亏得母后扶养教导,儿臣也不愿见母后伤心。”
密密麻麻的血丝盘踞在皇后眼中,她艰难的转了转干涩的眼珠,看向元岁寒,深处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欣慰,又似夹杂着几分隐忧。
“儿臣不敢求父皇收回旨意,只想求父皇顾念父子之情,二哥锦衣玉食,天潢贵胄,和州远在千里之外,必然多有不顺之处,二哥孤身一人,实在可怜,求父皇允其亲侍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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