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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他叮嘱沈行,“别忘了明早辰时到射堂练习。”
沈行应下,而后告退。
待沈行离开后,赵玉婧随口问道:“你们明日还要去训练?”
“是啊。”想到上次未能在阿姊面前表现,赵熠跃跃欲试道,“阿姊可要来?正好瞧瞧我这段时日的进步。”
赵玉婧苦恼:“还不知明日是否有空闲呢。”
“那好罢。阿姊若是有空可一定要来。”
“自然。”
*
射堂建在室外,作为训练场所占地宽广,配备有许多武器,其中自然数弓箭靶居多。
除了来训练的几位皇子及他们的伴读,每位皇子身边还有一位专攻射技的师傅指点。
其他皇子多是坐在马背上练习骑射,然赵熠射艺不精,需得从步射开始打基础。
赵玉婧并未事先告知赵熠她会来,她径直在凉亭落座,对射堂上的情况一览无遗,不过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一处。
晨光下,赵熠的胳膊酸得快抬不起来,仍是一箭接着一箭离弦,每当他的箭矢有偏差,一旁的沈行便会出言指正,以防再犯。
直待赵熠累了退至一旁歇口气,他让沈行上场。
沈行并未挽袖,拈弓搭箭时袖口滑落,露出劲壮结实的小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赵玉婧注视这一幕,只觉得此刻的沈行不再温和,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凌厉,她尚未反应过来,箭矢已没入靶心,一气呵成,只听得空中余留的沉闷叮声。
他又连射几箭,俱一一正中靶心,有一支甚至穿过钉在靶上箭的箭尾,直将其劈成两半。
这样的沈行,像是伪装得跟周边景物一样的猛兽,耐心地蛰伏着,盯紧猎物,蓄势待发,只有在发起攻击那刻原形毕露,充满了危险气息,冲扑过去咬住猎物的咽喉。
可怜的猎物这时发现已经晚了,被对方咬得死死的。
可待他放下弓箭,他又恢复那副柔和得能任人搓扁揉圆的模样,露出个浅淡纯良的笑。
赵玉婧很快说服自己,射箭自然要拿出些气势才行,否则软绵绵地如何拉得动弓弦。
待二人将要结束,赵玉婧才走过去。
赵熠见了她,高兴道:“阿姊你何时来的,可有瞧见我方才的英姿?”
“不错,比之从前你进步不少,这回围猎定能拿得头筹。”赵玉婧让人端上准备好的东西,“我备了些清凉的瓜果,你二人可解解渴。”
今日的训练正好到此为止,赵熠接过瓜果想去寻个地方歇息。
他走在前头,边回头同赵玉婧说话。
“阿姊,你有所不知,多亏了沈行我才能进步神速,明日便要上马背训练了。”
沈行谦声道:“殿下资质过人,全凭自身用功才有今日成果。”
赵玉婧轻笑道:“沈郎君何必妄自菲薄,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
“微臣份内之事。”
几人一路闲聊,在上三槛石阶时,赵熠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赵玉婧的痛呼声。
他忙回头看去,只见赵玉婧半身靠在今霜身上,眉目透露苦楚。
“阿姊,你怎么了?”赵熠将木盘递给宫人,慌张过来查看。
“方才不慎踩空,许是扭到脚了。”
赵玉婧轻嘶一声,眉心蹙起。
“射场公主不常来,对此处地形不熟,这才踩错了一阶。”今霜解释,焦心又吃力地搀扶赵玉婧,对一旁的沈行招手,“有劳沈公子过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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