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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芍啧啧叹气,回味了半天。
忽然,她盯住小蔷:“小蔷姐姐,你说将军这是为什么?”
小蔷:“为什么?可能如你所说,这一切跟她本来没有关系,将军也不愿祸及无辜。”
小芍神秘地拉了拉小蔷,放低声音:“你不觉得,将军是对她...”然后一个劲地眨眼努嘴。
小蔷蹙眉:“什么?”
等理解了她话中所指,小蔷忽然倒吸冷气,啊一声推开小芍:“你可别浑说!”
然后又立刻捂住了嘴:“将军怎么可能有那些心思?他怎么可能这么傻?将军明明最重规矩分寸,而且向来不近女色的...”
小芍:“对了,正因如此。他不是至今未娶吗。”
小蔷嘴张了张,没说出话,小芍也没说话。
只是再对视时,两个人都露出了一点窥见了某种惊人秘密后,不安但兴奋的表情。
小蔷:“可是瞻王以前…是他的主子啊...”
小芍:“别说了,好可怕。”
她们又磨蹭了半刻,才下定决心回去。
时辰也不早了,得把裴绫叫醒。
然后,方掀开帐帘,二人就对上了正坐床边梳头的裴绫的眼睛。
二人顿时钉在原地。
一阵面面相觑后,小芍发出一声干笑:“娘子...您起来啦?”
却见裴绫微微抿嘴,语气温和如常:“你打帘子时,我见天气似乎很好。出发前,我还想在外头走走。”
“是是是,我们马上打水来给您梳洗。”二人立刻各找了件事忙碌起来。
裴绫步出营帐时,被雪地反射的日光晃得眯了眯眼。雪后新霁,满目皑皑白雪之上,碧空如洗,天际另一侧尚悬一弯月影。
这次一停就是整整十日。这十日给了她好好将息的时间,除了久卧身上发酸,其他的病痛几乎都已无觉。
只是方才醒来,踱到门边,耳朵里听了一番话,又叫心口有些发闷。
那年,为了邹岐这事,裴绫头一回同褚谅吵了嘴,好几日没有同他说话。
但最终褚谅还是没有进言。他只道,若要明哲保身,远离纷争,就绝不能轻易站队,涉军务之事更是大忌。睿王势众,自己一言不慎,就是自投罗网,遑论救人。
朝堂风云诡谲,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裴绫何尝不明白其中利害。可那终究不是旁人,是与褚谅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挚友。更何况,她跟褚谅从相识到相守那段如履薄冰的日子里,邹岐亦兄亦友,始终相伴左右。有这份情谊,她完全无法接受褚谅近乎残忍的“理智”。
可她也只能在邹岐走时悄悄去城外送他一程。当然,这于事无补,不能抵消千分之一她心中连带着褚谅那份一起的愧疚。
但是,她万万不曾料到,再见到邹岐,竟是三年之后,他冷着脸,在她面前宣判褚谅死路一条。
相较褚谅当年,他邹岐的回报残忍了何止百倍。
方才帐外的话,裴绫没敢听完,只听到“淮南侯府没了”便退回来,独自顺了半天气。
她瞧出两个侍女唯恐她听见她们议论那些旧事,便顺势装作浑然未觉。
而且现在的确,再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为着不叫旁人尴尬为难,还是为着维持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心绪,她都该装作毫不在意。
她不觉向阳光充沛处挪了几步。好在日头暖融融地照在身上,深吸几口清冽之气,胸中的滞闷似也散开不少,连身上的酸软也松快了些。
抬眼见小蔷与小芍正往来搬运行李上车,裴绫便走上前去欲伸手帮忙。小芍起初不肯,最终还是拗不过,分了她一个轻巧的包袱。
二人穿在正在收撤的营帐之间。眼前之数,少说有数百顶,其间不断有兵士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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