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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的“安排”很快便落到实处。在林曦棠三岁半,走路跑跳已十分稳当,手腕也因持续的描红练习而结实不少时,她接到了正式“开蒙”的通知。
地点就在林府内院专为姑娘们设的“静思轩”,启蒙师傅是林文瀚从外面请来的一位姓孙的老先生,据说在丹青院做过几年文书,书画底子扎实,尤其擅长教导幼童规矩。
开蒙这日,春桃早早将林曦棠收拾得整整齐齐。一身崭新的浅绿色细棉布衣裙,头梳成两个乖巧的小鬏鬏,用同色的丝带系好。她怀里抱着那个装着新笔砚和描红本的青布小包袱,小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眼中闪烁着对新环境的好奇。
静思轩布置得清雅肃静。轩内窗明几净,铺着竹席,中央放着两张并排的小书案,案上已备好笔墨纸砚。二姑娘林曦瑶早已端坐在其中一张书案后,穿着一身簇新的桃红锦缎,小脸绷着,努力做出端庄的样子。
她身边站着那位严肃的嬷嬷。看到林曦棠进来,林曦瑶的视线立刻扫过来,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三姑娘,这边请。”一个陌生的中年仆妇引着林曦棠和春桃走到另一张书案后坐下。春桃将小包袱放在案边,低声叮嘱了几句,便退到一旁角落侍立。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半旧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癯的老先生背着手走了进来,正是孙先生。他目光扫过两个女孩,在林曦瑶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待看到林曦棠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这位庶出的、据说只会“涂鸦”的三姑娘,并未抱多少期待。
“坐直,收腹,凝神。”孙先生的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一股老学究的刻板,“书画之道,重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定力难有寸进。今日开蒙,先学执笔。”
他拿起一支中楷羊毫,亲自示范了标准的五指执笔法双钩法:拇指、食指捏住笔管,中指由下钩住,无名指和小指自然抵住中指下方,掌心虚空如握卵。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看清楚了吗?照做。”孙先生放下笔,目光落在林曦瑶身上。
林曦瑶连忙学着样子,小脸紧绷,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动作略显僵硬,但大体框架是对的,看得出是提前被嬷嬷严格训练过的。孙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林曦棠案前。
林曦棠看着孙先生的动作,也伸出小手,尝试着去模仿。然而,她的小手比林曦瑶更小,手指也更短。她习惯性地用自己之前摸索出来的、类似三指捏管的姿势(类似单钩法的雏形),虽然不够标准,但对她的小手来说更稳当。
此刻强行去模仿标准的五指法,只觉得手指别扭,笔杆在指间摇摇晃晃,根本握不稳,更别提悬腕了。
“错了!”孙先生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严厉起来,“拇指食指要这样捏住!中指要钩住!无名指小指要抵住!掌心要空!你那样攥着,像个握锄头的村妇,成何体统!”
林曦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斥责弄得一愣,小手僵在那里,笔尖差点戳到纸上。她下意识地又试了试孙先生要求的姿势,笔杆依旧不稳,手腕更是酸得抖。
“先生,我……”她刚想解释一下自己手小。
“住口!”孙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为师说话,岂容你插嘴?照着做便是!规矩就是规矩!执笔不正,根基就不正,日后画出来的东西也是歪的!”他显然将林曦棠的“涂鸦”传闻当成了不守规矩的产物,打定主意要从根子上给她扳过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对林曦棠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孙先生大部分时间都站在她旁边,严厉地纠正她每一个微小的“错误”姿势,反复强调“规矩”二字。
林曦瑶那边反而轻松许多,只需要保持姿势,偶尔被孙先生指点一下细节。林曦瑶看着妹妹被训得小脸微白、额角冒汗的狼狈样子,起初还有些幸灾乐祸,但看久了,又觉得那先生实在严厉得过分,小嘴也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好容易熬到练习执笔结束,孙先生开始教最基础的“点”、“横”、“竖”画法。他先在纸上示范,要求每一笔都要“藏头护尾”、“中锋行笔”、“力透纸背”。林曦棠的手腕因为之前的执笔练习又酸又僵,画出来的横线歪歪扭扭,竖线更是软绵无力,墨点也洇开一大团。
“朽木!朽木不可雕也!”孙先生看着林曦棠纸上的“鬼画符”,气得胡子直翘,“如此愚钝,如何能习丹青?简直是浪费笔墨!”他转向林曦瑶,“二姑娘,你且好好画,莫要被带坏了心性!”
林曦棠看着纸上惨不忍睹的墨迹,又听着这刻薄的评价,小拳头在桌下悄悄握紧了。她不是画不好,是这具身体还没适应这种僵化的姿势!她观察力强,理解力远同龄人,但孙先生只认死规矩,根本不给她尝试和解释的机会。
下课后,林曦棠沉默地收拾东西。春桃心疼地迎上来,想帮她揉揉手腕,却被她轻轻躲开。林曦瑶也磨磨蹭蹭地收拾,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曦棠几眼,最终还是被嬷嬷催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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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自然瞒不过王氏。刘嬷嬷将静思轩生的一切,包括孙先生那些刻薄的言语,都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王氏。
王氏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兰草。听完禀报,她放下手中的小金剪,拿起细白的棉布擦了擦手。
“孙先生……是有些过于严苛了。”王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对待稚童,尤其是不曾受过规矩约束的,需得有耐心引导才是。这般疾言厉色,非但不能成事,反倒容易挫了灵性。”她这话,并非全然为林曦棠说话,而是站在家族教养的角度考量。一个被先生骂得畏畏缩缩、失了胆气的孩子,将来也难成大器,传出去更是有损林家清名。
“那……夫人的意思是?”刘嬷嬷试探着问。
“孙先生学问是好的,规矩也严,只是这教法,过于刚硬,不合童蒙之道。”王氏端起茶盏,轻轻撇着浮沫,“去库房取一份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二十两银子,就说先生辛苦了,老爷和我都感念先生用心。只是三姑娘年纪太小,性子又……跳脱些,恐难适应先生严教。烦请先生日后专注教导二姑娘便是。至于三姑娘的开蒙……”她沉吟片刻,“我记得西街‘清韵斋’的周娘子,早年也是丹青院出来的,性情温和,尤其擅长引导稚童入门。去请她过府,每日未时(下午-点)来一个时辰,专门教导三姑娘。束修按市价双倍给。”
刘嬷嬷心领神会:“夫人明鉴,如此安排最为妥当。奴婢这就去办。”
消息传到西跨院,春桃和翠儿简直喜出望外!
“太好了!不用再受那老古板的气了!”翠儿拍手道。
“周娘子我听说过,脾气是顶顶好的!”春桃也松了口气,蹲下来看着林曦棠,“姑娘,夫人给你请了位温柔的新先生,咱们好好学!”
林曦棠听着,小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她并不怕学规矩,但孙先生那种扼杀天性、只认死理的教学方式,实在让她窒息。这位主母,虽然对她并无多少温情,但这份着眼于家族长远、处事果断公允的气度,倒让她生出几分佩服。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更适合的。
几天后,午时。一位穿着素雅、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温婉和善的妇人来到了西跨院。她便是清韵斋的周娘子。
周娘子没有一来就教执笔规矩。她先是温和地和林曦棠说了会儿话,问了她喜欢看什么,画过什么。看到春桃收藏的那些“墨宝”和石板画时,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三姑娘观察得很仔细呢,这花瓣的层叠感,这竹子的劲头,都抓得很准。”
然后,她才拿出笔,却不是直接教握法。她先让林曦棠随意地拿着笔,在废纸上随意画线画圈,感受笔尖在纸上运行的触感。等林曦棠放松下来,她才笑着拿起另一支笔,一边画着简单的花朵小鸟,一边自然地展示着正确的执笔姿势,温和地讲解为什么要这样握才稳,手腕如何放松。
“画画呢,规矩是要懂的,但规矩是为了让你画得更好,不是捆住你的手脚。”周娘子声音柔和,“就像走路,先要站稳,才能走好。我们先找到站稳的感觉,好不好?”
林曦棠看着周娘子笔下灵动的小鸟,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再看看自己手中那支仿佛变得听话了些的笔,用力地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明亮的光彩。
静思轩的启蒙风波,如同一场短暂的阴雨。主母王氏以她的格局和手腕,拨云见日。
而西跨院里,温和的墨香伴随着耐心的引导,正为林曦棠铺开一条真正适合她的丹青启蒙之路。
属于她的笔触,终于可以不再被“规矩”的枷锁禁锢,开始尝试自由地呼吸和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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