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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嫁祸东窗（第2页）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递到赵佳贝怡眼前。那确实是她的笔迹，是前几天给清水百合开的安神药方，当时那女人说睡不着觉……原来连这个都被利用了！

“你看，”瘦高个收回处方单，拍了拍赵佳贝怡的肩膀，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人证（虽然死了）、物证、动机（听说你恨日本人），全齐了。赵医生，这出戏你演得可真够绝的。”

赵佳贝怡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她看着瘦高个眼里的算计，突然明白过来——对方根本不在乎真相，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凶手”，一个能平息日方怒火、又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替罪羊。而她，因为救过反日志士，又和清水百合有过交集，成了最完美的目标。

“我没有！”她猛地挣扎起来，手铐在手腕上磨出红痕，“我救过的人里，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我从不用医术害人！”

“是不是你，不是你说了算。”瘦高个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带走！”

两个男人架着赵佳贝怡往外拖，她的白大褂被扯得歪歪扭扭，鞋跟在地上磕出“噔噔”的响。经过张老伯身边时，老人家红着眼圈，想伸手拉她，却被中山装拦住。

“赵医生……”他哽咽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你上次忘在我家的药膏，我一直给你收着……”

赵佳贝怡看着那个熟悉的布包，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是她特意为张老伯配的止痛膏，用了七种草药熬的，熬坏了三口锅。

“张伯，帮我告诉顾慎之，药柜第三层有本蓝色笔记，里面记着伤员的后续换药时间……”她的声音被拖拽的动作扯得断断续续，“让他……让他别担心……”

“哎！哎！”张老伯连连点头，老泪纵横。

诊所外已经围满了人，街坊邻居、来看病的病患，挤得水泄不通。卖馄饨的李婶、修鞋的王师傅、开书店的陈老板……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医生怎么会干这个？”李婶手里还攥着给她留的馄饨，热气腾腾的，此刻却凉得像冰。

“肯定是弄错了！她上礼拜还帮我儿子退烧，半夜跑了三趟呢！”王师傅急得直搓手。

“那些人是警察厅的！听说抓的是通日的汉奸，可赵医生……”陈老板话没说完，被旁边人拉了拉，生生咽了回去。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有同情，有疑惑，也有藏不住的恐惧。赵佳贝怡被推搡着穿过人群，那些熟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针一样扎得她生疼。

一辆黑色囚车停在路边，车门开着，像只张着嘴的野兽。她被推了进去，后背撞在冰冷的铁皮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砰！”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车启动了，度越来越快。法租界熟悉的街景在窗外飞倒退，霓虹招牌的光映在车壁上，明明灭灭。赵佳贝怡靠在车厢壁上，手铐硌得手腕生疼，留下两道红痕。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清水百合的脸——那个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藏着蜜，可眼底深处，分明是化不开的寒冰。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活着认输。跑掉，只是为了布下这个更狠的局，用自己的死，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警告：宿主陷入重大危机，遭遇生死劫。系统部分功能可能受限。】

空间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冰冷、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报意味。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沉——连系统都觉得危险，这一次，恐怕真的是绝境了。

她睁开眼，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灰色高墙，墙头上的铁丝网在阴天下闪着冷光。车正往城西的方向开，那里有座废弃的监狱，据说进去的人从没活着出来过。

清水百合背后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更庞大，更狠毒。他们要的不是证据，是她的命，是要借她的死，给日本人一个交代，顺便清除她这个“不安分”的医者。

手腕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提醒着她还活着。赵佳贝怡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却让她更清醒。

不能就这么认了。

她还有没看完的伤员，还有没熬完的药，还有顾慎之送来的那盆兰草，昨天刚冒出新芽……

囚车呼啸着穿过街道，往未知的黑暗里驶去。赵佳贝怡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眼里的光一点点聚起来。就算是绝境，她也要挣一挣——她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本分，可保住自己，才能救更多人。

车窗外，一只信鸽突然从屋顶飞起，翅膀掠过囚车的玻璃，留下一道灰影。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跳——那是顾慎之养的信鸽，脚环上有个小小的“慎”字。

他看到了！他肯定看到了！

一丝微弱的希望，像风中的火星，在她心底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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