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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训练开始前,俞忱去了一趟四楼洗手间,恰巧碰见时夏在里边洗脸。
俞忱:“……”
他打算当作没看见,刚要伸手拉门,就见镜子里时夏睁了半只眼,笑得有些嘲讽,“呵呵。”
俞忱也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谁知,时夏忽然说:“哥哥!你帮帮我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俞忱你是不是要笑死我!?”
俞忱:“……”
操,怎麽被他听见了。
“哼,”俞忱面上不动声色,冷笑,“你是偷窥狂?”
时夏摇头,似乎还在笑:“没,不小心看见的。你以为我想看?辣眼睛。”
“……”
说不清怎的,俞忱忽然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这感觉很不好——就像你和爱人在夜深处的亲密耳语,被人拿出来肆意张扬,挂在城头招摇示衆。
他心下恼怒,脱口道:“妈的,你这样的也有人喜欢?哪个女的这麽惨。”
或许是话说得有点重,也或许是毫无来由,时夏难得怔了怔。
顿了片刻,才说:“你这麽装,”
时夏看起来似乎也有点生气,但还是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演技很差的,装的一点也不像。可司舟每一次都信。”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说你……”
俞忱轻嗤:“你以为呢?他就是喜欢我。喜欢我就愿意惯着我。怎麽了?碍你什麽事?”
“时夏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时夏看了看他,没说话。也没等来预想中的拳头。
俞忱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时夏心道可以啊,小孩长大了,都不动手动脚了。但这又是什麽?眼神杀麽。
过了一会儿,时夏的迷之逻辑转了一圈,诡异地绕了回来,问:“你怎麽知道是女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
俞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时夏叹口气:“算了,我老婆比你可爱多了。”
他上下打量了俞忱一番,貌似很认真地在思考,“真不知道司舟为啥喜欢你……从高中那会儿就是,被你骗的团团转。我真服了。”
俞忱沉默半晌,翻了个白眼,说:“结婚了吗就叫人老婆,不要脸。”
他气势很足,眼皮垂下去的角度很冷。不正眼看人的时候,那十足的恹气和着几分痞气,全都混在一起。和面对司舟的时候,判若两人。
“嘁,”时夏不甘示弱,“那司舟是你亲哥吗?你就‘哥’……”
话未说完,忽发现门口站着一道人影。
司舟不知是什麽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俩一眼,说:“该训练了。”
两人也就没再纠缠下去。
通往训练室的走廊并不长,可俞忱走得很慢。夜晚的天光透不进来,星辰也不总是闪烁。
当年,他是做的有点过了。
街道里无可避免的打架斗殴,别人都是躲还来不及,只有他,迎着寒光利器冲上去。
如果对方实力不济,无法伤到俞忱,他还会亲自添上那麽一两刀。再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可怜巴巴地告诉司舟,他被欺负了。
这或许很拙劣。
但每当看到他那些故意制造的伤口,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冰冷眸子,就会泛起波动,闪过一丝类似于“心疼”的表情,还会很温柔地替他上药。
这个发现让俞忱上瘾。
他变得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地,用疼痛,和自损,来博取对方的怜爱。
然而,由此会带来什麽後果,根本不在他所考虑的范围内。
他知道时夏和当时司舟身边的其他人都很看不惯他。
可他不在乎那些。
知道又如何?当事人又没说什麽。在年少的俞忱眼里,既然没说什麽那就是愿意纵容他。
所以无论上天再给他多少次机会,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做那些事。撒泼打滚,只求司舟一个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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