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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清佑等了很久,张迎鹤也没有主动找上门来。
因为张迎鹤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给了张清佑回答——一具抛在城区公共场所的,被被剁掉小指的流浪汉尸体。
这是独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暗号,是张迎鹤在告诉张清佑:你看到的每一根手指,都曾经属于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和你一样的,该死的流浪汉。
但张清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并不是全部。
第二具流浪汉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张清佑才读懂了张迎鹤的另一重暗示。
天源水郡,华府明珠,都是超凡地産发生过意外的楼盘,这背後藏着的,是张超帆的秘密,而张迎鹤能够精准找到罗仕友,自然也能够猜到当初发生了什麽,只是他可能误会了,以为这出自自己的手笔,他误以为自己提出加设关爱流浪汉的公益项目,是为了储备资源,而自己能杀,他也能杀。
其实建房发生意外很正常,但如果是在浇筑地基时发生的意外,只要是搞工程的人应该都明白是怎麽回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毕竟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秘法。
也是在这一刻,张清佑这才意识到,他那温顺柔弱的弟弟,已经失控了,是自己的纵容给了张迎鹤胡闹的底气,张迎鹤就像个顽劣的小孩,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底线。
他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他要毁掉一切,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终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所以在坠入深渊之前,他要大闹一场,再拉一个人陪葬。
但同时他又狡猾地留了一条退路,他想赌,赌自己的真心,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是否愿意为他扛起一切。
张清佑的手腕和肩膀又酸又痛,可他仍然咬牙托着玻璃箱,罗仕友因为他父亲的私心,差点丢了性命,不仅失去记忆,智力退化到了孩童的程度,还沦为了流浪汉,现在又因为自己,不仅被张迎鹤推出去抛尸,还命悬一线。
是自己害他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不能再害死他。
“啪!”
是悬挂着的那两条绳子中的一条也不堪重负崩断了,现在只剩下一根绳子悬挂着,玻璃箱里的罗仕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也挣扎了起来。
身体的力竭和精神的绝望如同两座大山,都压在了张清佑的肩头,让他托在手中的玻璃箱愈加沉重。
可就在这一刻,张清佑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罗仕友,得死在这里。
他一定见过张迎鹤了,如果他活下来,万一他在证言中说了对张迎鹤不利的话,那自己替张迎鹤扛下一切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再甚者,自己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虽然他现在是个流浪汉,但万一他的记忆恢复了呢,万一他在警方面前抖出了天源水郡的事情呢?
张超帆都死了,不能让他晚节不保。
张清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心脏在胸腔里鼓动,每一下撞击都那麽清晰,两条手臂的承重已经到极限了。
他不想杀人,他想救下罗仕友,但如果罗仕友不死,警方如何给自己定罪?罗仕友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後患无穷。
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了,不是自己想让他死,而是因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那一刻张清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一声嘶吼中,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张清佑闭上眼,哽咽着呢喃,像是在对罗仕友忏悔:“对不起,你必须死……”
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压在双手的重量减轻了,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眼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也举起双手帮自己一起托起了玻璃箱,他大声呼喊:“老齐!地下室!我们在地下室!”
张清佑认识他,C市最另类的富二代,白云镇首富俞侃的那个警察儿子,俞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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