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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郭雪明还不能出院，虽然张淞栩已经得到了出院许可，但他赖在医院不肯出院，说还需要休养两天。

苏萌萌一大早就提着亲手做的营养早餐到了医院，叶锦书到病房的时候，张淞栩正在抗议：“凭什麽雪明就有得喂？我也要喂！”

“医生都说你可以回家了，你还要人喂饭？那行吧，哥来喂你。”叶锦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淞栩转头一看，魔头来了，吓得赶紧端起碗，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就逗萌萌玩，我自己能吃！”说着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叶锦书走近，声音放温柔了许多，问郭雪明：“今天好点了吗？”

郭雪明咽下嘴里的粥，眨了下眼，回道：“嗯，我已经没事了，我妈和外公一会儿就会来医院，今天除夕，你们不用在医院陪我，早点回家陪家人吧……”

话音未落，沈确便提着糕点礼盒走了进来，春节限定的包装增加了几分节日的气息，病房里顿时有了过年的氛围。

除了冉季，大案组都到齐了，似乎大家是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叶锦书当然察觉到了病房里突然冷下来的气氛，大大咧咧地开口：“没事儿！明年小季一定和我们一起过年。”

“嗯！”张淞栩第一个附和，“一定！”

苏萌萌垂下眼，搅动着手里的粥，小声嘟哝：“小季现在还好吗？见到阿姨了吗……R国……现在一定很冷吧？说不定比率宾还冷……”

郭雪明擡起没有受伤那只手，揉了揉苏萌萌的头发，安慰她：“要相信小季，他一定会找到机会，联络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伤，做好准备，等待时机，随时给他支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叶锦书注视着郭雪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郭雪明，那天的最後，冉季究竟说了什麽。

在护送救护车回C市的路上，叶锦书问过沈确，在沈确的记忆中，冉季最後说的是“各位请一定要平安无事”，但叶锦书确信，在那之後冉季还说了什麽，既然不是自己失去意识前丧失了听觉，就说明冉季说那句话时并没有发声。

那冉季用唇语究竟说了什麽，除了他，就只有郭雪明看见了，在那个时候不能够出声，只可能是不愿意让维塔利听到，那麽短的一句话，又能够传递怎样的暗号呢？

郭雪明在ICU就恢复了意识，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能够顺畅交流，甚至能够接受调查组的问话，可对于那天最後，冉季说了什麽却只字未提，无论是对调查组，还是对大案组的其他人，就好像并没有这回事。

郭雪明僞装得很好，越是这样，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叶锦书越觉得不安。

今天是除夕，中午之前，大案组衆人就接到家里的电话陆续离开了病房，连张家也派车来接张淞栩回家吃午饭，张淞栩三步一回头，向郭雪明承诺，晚上一定回来陪他看春晚。

叶知礼和叶知妍轮流给叶锦书打了好几通电话，叶锦书都没有接。

总算熬走了所有人，病房里就只剩下叶锦书和郭雪明了。

电视上播放着春晚预热直播，郭雪明硬着头皮假装感兴趣，视线一刻没有从电视上挪开。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俩了，你可以不用装了。”叶锦书开口。

郭雪明这才闭上眼喘起气，叶锦书抽了一张纸，替他擦额头上的汗，无奈道：“痛就说出来啊，干嘛忍着。”

“还没有到不能忍的程度，况且说出来，只会徒增大家的担心。”郭雪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失焦。

“你这小孩儿倒是懂事得很，怎麽就不能学着松鼠那样，屁大点痛就嚷嚷得大家都知道呢？”

“他要真痛，也只会忍着的，”郭雪明淡淡一笑，“他就是不放心我，才赖在医院不肯走的……老大，你也快回家吧，你手机一直在震，别让家里人等急了。外面有人守着我，有什麽我会叫他们的，我妈和外公吃过午饭就来，我没关系的。”

叶锦书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再陪你五分钟吧。”

郭雪明拗不过他，只得答应：“好，最後五分钟。”

说完这话，两人却都沉默了，病房里只有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伴随着喜庆的音乐，画面从演播室切到了春晚现场，明星们正在台上彩排，给他们伴舞的是一群打扮成中国娃娃模样的小演员，跳着欢快的舞蹈，看着格外喜庆。

“雪明，你看到了的吧？小季最後，说的那句话。”

“嗯。”郭雪明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叶锦书用的是“看”。

“他说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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