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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
“大胆!”陈大人厉声喝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妖物伤人,铁证如山,岂容你等用这些来路不明的粉末和不知所谓的蹄印来狡辩脱罪?本官看你们就是管理不善,纵妖行凶,如今还想砌词狡赖!”
“陈大人,证据就在这里,怎麽会是狡赖?”沈染星难以置信地擡头,急声道,“这蹄印分明……”
啪又一声。
“禁止咆哮公堂。”
陈大人威严地打断她,眼神轻蔑,“本官办案,岂容你指手画脚,你说蹄印不符?谁能证明这拓印的就是当时的蹄印,而非你事後僞造,那白色粉末荒山野岭,有点异物有何稀奇,怎能断定就与本案有关?分明是强词夺理。”
“此案已审结,牛妖伤人之罪,证据确凿,依律当斩。”
沈染星脑海一声惊雷,她彻底明白了。
这大人哪里是不明是非?
他分明是与那背後陷害之人早已联通一气!
他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他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在牛妖被处决,死无对证之後,将所有罪名彻底坐实。
到时,那些粉末和蹄印的疑点,自然随着凶妖伏法而烟消云散,再无人追究。
而这共生契约,也会被打上不可靠,危险的标签。
好狠毒的心思。
陈大人根本不给沈染星再辩驳的机会,打算扔下了斩令,将牛妖押赴刑场,傍晚时分处决。
缚在一旁的牛妖也显然知道陈大人对自己的判决,在沈染星再次开口拖延时间之前,它自己便嗷嗷地嚎了起来。
它嗓门本就大,如今还情绪激动,差点没把衙门的房顶给掀起来了。
陈大人无论说什麽,甚至扯着嗓子嘶吼,都被掩盖在它的嚎叫声下。
他只能重重砸下那惊堂木。
这惊堂木的声音倒是能听得见。
可……这牛妖哪是个听话的。
它只顾着自己嚎。
一心一意地咆哮公堂。
沈染星本就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如今见它自己能嚎,便捂着耳朵,由着它了。
陈大人一怒之下,哐哐敲着惊堂木,猛站起身来,愤怒地指来指去。
可在牛妖的声波攻击下,一切都仿佛变成了哑剧,公堂之上,拉牛的拉牛,指挥的指挥,四处奔走的身影匆匆,成乱糟糟的一片。
堂外围观的百姓何时见过此等盛况,个个捂着耳朵,探头探脑,龇着大白牙吃瓜。
这一场闹剧,还是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到来後,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名男子名叫秦庸,是秦府的大管家,有时会跟在秦昭左右,沈染星见过几面。
他身着靛蓝色长衫,面容精干,为人性子不紧不慢,平日走起路来步履沉稳……
可如今他却迈着小碎步快步跑入公堂。
沈染星正捂着耳朵,惊叹牛妖的肺活量,肩膀被人碰了一些。
她转头看去,秦庸跟她比划着什麽。
虽然听不到,但也大致理解他的意思。
沈染星走到牛妖旁,握住它的牛角摇了好半晌,也不见他它停下来,干脆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效用奇好,牛妖的眼神顿时清澈了。
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染星。
沈染星摸摸它的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不是你,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喧闹的公堂终于安静下来。
连堂外的百姓也不再窃窃私语,谁不知道秦家在本地的影响力,即便是陈大人,也要卖秦家几分面子的。
秦庸先是对陈大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後不卑不亢地道:“大人,此事恐有蹊跷,我家主人与共生苑素有生意往来,深知其驯妖有道,管理严格,牛妖突然发狂伤人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还请大人明察,暂缓行刑,以免错杀无辜,也寒了正当经商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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