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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白拿着杯子喝了口茶:“人心难测,太过相信所谓承诺,相信善意长久,不是好事。”
叶清乾更烦躁了,他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你这,她若连你都不能信,还能信谁?你说一句哄她下怎麽了?”
便叉腰道:“真是烦死了你们,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便嘟嘟囔囔的追着她去了。
净白看着手里的册子,斑驳的日光在纸上游走,他却许久都未曾翻页了。
一直到晚上,千乐歌才回了屋。
净白正站在门口等她。
千乐歌见着他,别开头,就要进屋。
净白弯了弯嘴角:“还在生气?”
千乐歌低下头:“没有。”
净白扯了扯嘴角:“现在都学会撒谎了。”
千乐歌往旁边站了站,依然不看他:“不是生气,是伤心。”
净白拢着袖子,好整以暇点头:“为什麽伤心?”
千乐歌闷闷道:“师兄既已知,何必再问。”
净白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拿手将她肩膀往自己这边侧了侧:“小歌,巧言如簧,不如默而行之,这话我没同你说过吗,何必在意我怎麽说,你只看我怎麽做不就好了?”
千乐歌像是松动了些,慢慢挪开一只眼睛看他。
他摇了摇头:“你这样相信我说的话,若我以後变心了真做出什麽伤害你的事,剑都是你自己递的。我对你好不好,会不会一直对你好,你要自己判断,不能全听我来说。不止是我,以後你若与旁人産生羁绊,你信任他,也不能全听他说什麽就是什麽。”
千乐歌仍然低垂着眸:“我知了。”
净白看着她:“还是不开心?”
千乐歌闷闷道:“若这样与人相交,什麽都不能信,什麽都要自己想,太累。”
净白叹息了声:“唉……罢了,你总是要自己栽了跟头才知道痛的。”
千乐歌别开一只眼看他,闷闷:“师兄说一句一直对我好怎麽了?很伤心。”
净白愣了愣,而後无奈笑了,笑罢,正经了些神色看她,低声道:“小歌,师兄会一直对你好,只要师兄活在这世上一天,便会一天对你好。”
千乐歌便仿佛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想笑便忍住了,还是强装着皱着眉头:“师兄方才那样说,现在又这样说,知行不一。”
净白嘴角有笑,须臾,那笑便淡了:“小歌啊,你也别怪师兄将这世间之人想的太过龌龊低劣,我只是想,在师兄离开之前,能让你学会防备,尽量避免那些伤害。”
千乐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师兄要走?”
净白顿了顿,重新带了笑,慢慢道:“世道无常,人都是要走的嘛。”
千乐歌便松了口气,脸上亦带了笑:“那一天还很远呢。”
净白扯了扯嘴角:“嗯,快去休息吧。”
他想了想又道:“你师父闭关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千乐歌点了点头:“说是遇到了瓶颈,受了伤,主峰还送了很多药材来呢,我也很久未见过他了。”
“严肃。”净白皱起眉,脸色已有了不好,“他会这样好心?”
未了,他叹出一口气,看向千乐歌:“小歌,你师父闭关这样久,我预感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你的正阳剑练到几层?对上严肃可有把握?”
千乐歌摇了摇头:“九层,没和他打过。”
净白凝眉想了想:“严肃贵为一峰之主本就修为不弱,继任掌门之後愈发精进,得找个机会探一探他的底。”
院里虫鸣烁烁,月光如银。
他回过神:“快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正阳剑第九层往上是一道坎,也急不得。”
千乐歌点了点头:“师兄也早点休息。”
净白略一颔首,看着她入了屋,慢慢走到院里坐下了。
在想要怎样找个机会探一探严肃的功法。或者直接去严正那里看一看虚实。
这个机会并没有很快来临。
盛夏很快过去,山中层林尽染,五彩缤纷,已入了秋。
很快第一场秋雨下来,又是第二场秋雨。
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到第三场秋雨之时,已有了些寒风凛冽,青相峰传来消息——
严正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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