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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还没出房间,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哎哎哎,你别倒啊,碰瓷是不是!
这是春风楼的马车吧,作孽呦,撞了人还这么蛮不讲理。
就是,平日里涂脂抹粉地勾搭人赚银钱,现在连点怜悯心都没了。真是皮肉生意做多了,良心也上秤论斤卖了。
这什么人呐。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素瞳恍若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往楼下走。而花微杏犹豫了片刻,便走到窗前,悄悄推开了些许,查看着下面的情况。
也是燕秋房间位置好,外面的人群正正好对着这窗子,也让花微杏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从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她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本来模样。
这事说来也不怪那春风楼的马夫,因着这本来就是那少年忽然从小巷子里冲了出来,像是疯了一般一头撞在了车辕上。
要知道,因着老鸨的吩咐,他们并未驾车,只是侍候着马儿,准备随时启程。
一个孩子不明不白地撞了上来,还撞的意识不大清楚只能哼哼唧唧的。周围的人又爱瞧热闹,听见那砰的一声便都凑了过来。
春风楼在凤麓镇一枝独秀,又都是水一般的女儿家。许多男人夜里都流连不已,这也使得他们的家人,必定对春风楼没什么好印象。
平日里老鸨背景硬,又从不求人,名声不好听些也没人敢到她面前来嚼舌根,少见的来了,也都会被老鸨那张嘴怼得哑口无言。
今天有了这事儿,一个个便像是闻着了肉香的狗一般凑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完没了。而本该出声的老板娘却并未理会,除了嘱咐两人将那孩子搬到春风楼里外头的台阶上之外,并未做什么。
人群们说了好一通,就等着老鸨生气,然后就可以回怼一雪前耻。哪想人家悠哉悠哉地上来马车,一道织锦帘子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剩下的两个仆从面色如常,他们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这还有什么意思,指不定那女人在马车里将他们当猴戏看呢!
人们吵嚷一段时间得不到回应,四下散去。哪怕是先前最义愤填膺的妇人,都没有分出一分视线来看看那个被放在台阶上的孩子。
呵,乌合之众,装什么大度白莲花,谁不知道谁什么德行似的!
也亏得那些人都走远了,听不见老鸨这一声嘲讽,不然非得冲回来和她对骂个三百回合才痛快。
老鸨掀开帘子,提着裙子往下一跳,而后便抬头对上了花微杏自窗后的视线,但她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楼上的花微杏放下窗子,也脚步轻巧地下了楼,正对上素瞳冷漠的视线。
黑袍少年站在春风楼门外,面色冷凝,神色间有些不耐烦,但却一步也没有动,又或者说,动不了。
救救我,求、求你。脏污的手扯了裙摆,花微杏只得低头瞧去。
躺在地上的少年五官柔美,脸颊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淤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人平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似乎神智不太清醒,尽管手已经抓不住了,还是固执地求救。
花微杏没了办法,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蹲下来,而素瞳则从老鸨手里接了帕子过来。
柔软的帕子沾了水,便有股子凉意,被她捏着一点一点地擦去脸上不知何处蹭上的污泥。
白皙的皮肤渐渐裸露出来,上面因着擦拭的动作留下了细微的红痕。然而这并不是花微杏不知轻重下手狠了,而是这孩子的皮肤属实娇嫩,几乎一使力气就会留下痕迹。
第17章昏厥
花微杏和素瞳回到柳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不过两人都是精怪化身,对于饭食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反倒是日月精华更有用些。
平日里素瞳和盛璇光全然不会碰凡间的吃食,除了要在人前做样子的时候。花微杏就不一样了,她似乎很喜欢吃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尽管她在九重天上就没停过嘴。
是以尽管过了饭点,花微杏的房间里依旧放了不少糕点干果,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不够,但喂饱一个小鬼却是绰绰有余。
少年先前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并不是撞的如何严重,而是饿的太久头晕眼花才一下子撞在了车辕上,倒下来后便再起不能。
两人在外面将柳夫人给的银钱花了个一文不剩,给少年看了病买了药,又顺带着买了几身合身的衣服,打扮起来一看,也像个富家的小公子一般。
少年坐在桌子上,双手捧着一块小巧的糕饼,咬几口便要看花微杏几眼,似乎是怕她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可还记得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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