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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发烫的印记（第2页）

“他们会出事的。”苏清鸢的声音飘得像羽毛，手指在虚空里乱抓，“我看见有人带了汽油……”

恒通玩具厂的铁门锈得掉渣，苏清鸢冲进去时，汽油味呛得人睁不开眼。穿工装的男人举着打火机，火苗在风里抖得像条蛇。“姓李的！再不还钱我就烧死你老婆孩子！”

女人抱着孩子缩在墙角，指甲抠进水泥地。苏清鸢刚要开口，手心的印记突然烧起来，比任何一次都疼。无数情绪像潮水般涌来——男人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心电图、女人藏在床板下的救命钱、老板在赌场里掷骰子的狂笑……

“住手！”林舟拽她的时候，她突然跌坐在地，印记红得像要渗血，“他儿子有白血病，那笔钱是救命钱……”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举打火机的男人手一松，火苗落在地上的汽油里，腾起半米高的火墙。苏清鸢看着那面火墙，突然想起母亲相册里的实验室，也是这样燃着熊熊大火，穿白大褂的女人把个金属盒子塞进通风管，手心的闪电印记在火光里亮得吓人。

“清鸢！”林舟扑过来压灭火苗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周教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往她手心里注射透明液体，“快！锚点要过载了！”

液体渗进皮肤的瞬间，灼痛感突然消失了。苏清鸢瘫在林舟怀里喘气时，听见周教授对着电话吼：“号的女儿觉醒了！强度过临界值！赶紧把抑制剂送过来！”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子时，苏清鸢才现自己在输液。林舟趴在床边打盹，睫毛上还沾着灰，大概是灭火时蹭的。床头柜上摆着母亲的旧工牌，周教授在背面写了行小字：“苏婉，号受试者，年实验事故中失踪。”

“醒了？”周教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报告，“抱歉之前没告诉你，你母亲是我的同事。”他把报告摊开，泛黄的纸页上，苏婉的照片笑得温柔，“我们研究情绪锚点是为了治疗战后创伤，没想到……”

报告里的实验日志刺痛了眼睛：“号锚点失控，引实验室爆炸，受试者失踪，其女苏清鸢，时年岁，检测到锚点基因序列……”

苏清鸢翻到最后一页，周教授的字迹带着颤抖：“情绪锚点不是诅咒，是礼物。它让你能感知他人痛苦，也让你拥有治愈的力量——就像你母亲，她用最后的能量保住了整个街区。”

林舟被说话声吵醒，揉着眼睛往她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别听他吓唬人，周老头就喜欢故弄玄虚。”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橘子味的甜在舌尖散开，“以后不准再乱用力了，要感知也得我陪着。”

周教授在旁边咳嗽两声，推了推眼镜：“其实也不是不能用，我改良了抑制剂，每次使用前喷一点，能减少o的负荷。”他从包里掏出个银色小瓶子，喷头形状像朵向日葵，“这是林舟设计的，说你肯定喜欢。”

苏清鸢捏着那个小瓶子，突然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林舟的梢镀上金边，周教授在旁边对着报告念念有词，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好像都没那么难闻了。

出院那天，恒通玩具厂的工人送来面锦旗，红底金字写着“心有明镜，为民声”。领头的男人非要塞给苏清鸢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孩子们用橡皮泥捏的闪电，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苏姑娘，多亏了你。”男人的手在工装裤上蹭了又蹭，“李老板的弟弟把钱还上了，说要替他哥赎罪。”他挠着头笑，“我们也捐了点钱给基金，不多，是个心意。”

张磊举着相机拍照时，陈默突然喊：“苏姐快看！周教授把情绪锚点的研究成果表了！说要成立专项基金，帮和你一样的人！”

屏幕上的论文标题刺痛了眼睛：“情绪锚点：人类共情能力的进化形态”，配图是苏清鸢手心的闪电印记，旁边写着：“它让我们看见彼此的痛苦，也让我们学会如何相爱。”

林舟把冰镇酸梅汤往她手里塞时，手心的印记微微烫，却不再灼痛。那些工人的笑脸、孩子们的橡皮泥闪电、母亲在照片里温柔的眼神……所有画面都变得温暖起来。

“什么呆？”林舟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酸梅汤的凉意，“周教授说晚上请吃饭，庆祝你正式成为‘进化者’。”

苏清鸢咬着吸管笑，酸梅汤的甜混着点涩，像极了此刻的心情。她看着办公室墙上的锦旗，突然觉得这闪电印记从来不是诅咒。那些能感知到的痛苦，那些忍不住伸出的援手，那些和林舟、张磊、陈默一起熬过的夜晚，都是这印记带来的礼物。

周教授在楼下按喇叭时，林舟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顶：“以后不管这锚点是啥，我都陪着你。”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过来，沉稳得像座山，“你感知世界，我守护你。”

苏清鸢转身抱住他的腰，手心的闪电印记贴在他的背上，像枚小小的印章。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公益基金的招牌在晚风中轻轻摇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

她知道，属于逆风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个故事里，永远有酸梅汤的清凉，有橡皮泥的温度，有闪电印记的微光，还有一群人，在用彼此的存在，证明着共情不是负担，善良不是弱点。

就像逆风的名字，越是感知风雨，越要学会为别人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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