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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归墟之门 遗族初现（第1页）

流光！无尽的流光！

仿佛置身于一条由亿万星辰碎片与时空法则共同构筑的璀璨河流，凌日紧抱着苏雨薇，被一股庞大而柔和的空间力量包裹着，在这条临时开辟的“星路”中高穿行。四周是飞逝的、拉长成各色光带的星辰景象，瑰丽而梦幻，却又蕴含着足以撕碎一切的狂暴能量。

他能感觉到，这条星路极不稳定，边缘处不断有空间碎片剥落、湮灭，出细微的碎裂声。显然，云渺真人强行借助星轨仪与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在清道夫的干扰下开辟出的这条通道，已是极限，且无法持久。

他必须在这条通道彻底崩溃前，抵达星路尽头的目标——归墟海！

怀中的苏雨薇因这高且不稳定的空间传送，再次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凌日只能将她护得更紧，同时全力运转混沌道胎与镇源碑力，抵御着星路中无处不在的空间撕扯与法则压迫。

他体内，那三块镇源碑碎片与星路中弥漫的、属于星轨仪的力量产生着奇妙的共鸣，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稳固着周身那层薄薄的空间护罩。巡天镜碎片则微微热，与识海中那枚巡天令虚影一同，锁定着前方那越来越清晰的、属于“归墟海”的独特道韵。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感觉。仿佛是万物终结的哀歌，又像是一切起源的摇篮；是极致的死寂，又蕴含着涅盘新生的微弱希望。仅仅是感应到这股道韵，凌日便感觉自己对“寂灭”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丝。

不知在星路中穿行了多久，时间的尺度在这里已然模糊。就在凌日感觉周身空间护罩越来越薄，星路震动越剧烈，即将到达承受极限时——

前方，那无尽的流光尽头，骤然出现了一片……无法形容的“景象”！

那并非具体的物质，而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由无数混沌气流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庞大漩涡！漩涡呈现出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灰色，其中隐约可见残破的世界碎片、熄灭的星辰核心、乃至一些难以名状的巨大骸骨在沉浮、旋转。一股古老、苍茫、令万物归寂的磅礴气息，如同潮水般从漩涡深处弥漫开来，即便隔着遥远的星路，也让凌日神魂战栗，道基轰鸣！

归墟海！这就是归墟海！万界终点，法则归寂之地！

而在这庞大无比的归墟海漩涡边缘，星路的正前方，虚空之中，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门户！

那门户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扭曲、破碎的法则与混沌气流凝聚而成，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不断坍缩又重组的混沌色泽。门户高达万丈，门框之上，隐约可见一些早已模糊不清、却散着恐怖威压的古老刻痕。门户之后，便是那令人心悸的归墟漩涡！

这，便是归墟海的入口？或者说，是某种……界垒？

星路的尽头，正好连接在这座混沌门户之前。

就在凌日携着苏雨薇，即将被星路的力量送出，抵达那混沌门户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原本只是缓缓旋转的归墟海漩涡，靠近门户的区域，猛地剧烈扰动起来！一股精纯至极、却充满了暴虐、混乱与毁灭欲望的寂灭气息，如同苏醒的凶兽，猛地从漩涡深处窜出，化作一只完全由混沌气流与寂灭法则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带着湮灭一切、拖拽万物沉沦的恐怖意志，狠狠抓向即将冲出星路的凌日二人！

这并非针对他们的攻击，更像是归墟海本身一种本能的“排斥”与“吞噬”！任何试图靠近或进入其领域的存在，都会引这种自动的防御（或者说捕食）机制！

凌日瞳孔骤缩！这巨掌蕴含的寂灭之力，远比他在寂灭之渊感受过的更加精纯、更加原始、更加恐怖！以他如今状态，若被其抓住，恐怕瞬间便会道消神灭，化为归墟海的养料！

避无可避！星路已到尽头，后方是正在崩溃的虚空，前方是吞噬一切的巨掌！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凌日识海中那枚一直安静悬浮的“巡天令”虚影，以及他怀中的巡天镜碎片，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清澈而悠远的银色光辉！

这光辉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一种……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身份验证！一种同源力量的……呼唤！

银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照射在那抓来的混沌巨掌之上。

那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巨掌，在接触到银光的刹那，竟然猛地一滞！其上的暴虐与混乱气息，如同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抚平，迅消退。巨掌的动作变得迟缓，甚至那混沌气流构成的五指，微微张开，仿佛从“抓取”变成了某种……迟疑的“触碰”？

有效！巡天镜碎片与巡天令，果然是进入归墟海的“钥匙”或者说“信物”！

凌日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却见那混沌巨掌在迟疑片刻后，并未完全散去，而是依旧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缓缓地、坚定地继续压来！似乎那“信物”只能让它不动致命攻击，却并不能完全阻止它执行“检测”与“筛选”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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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寂灭道则压迫已然临身，凌日周身的空间护罩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瞬间布满了裂纹！他怀中的苏雨薇更是直接被这股压力震得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愈微弱！

眼看两人就要被那巨掌的余威碾碎，或者被其拖入归墟海深处，生死难料——

“哼！”

一声冰冷的、仿佛蕴含着无尽岁月沧桑的轻哼，突兀地自那混沌门户之后，归墟海的深处传来！

这声轻哼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某种无上的权威与力量，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

那抓向凌日的混沌巨掌，在这声轻哼响起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中，轰然溃散，重新化为了平静的混沌气流，融入了周围的漩涡之中。

与此同时，那不断扭曲坍缩的混沌门户，也暂时稳定了下来，门户中心，泛起了一圈柔和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一道模糊的、由混沌气流勾勒而成的身影，缓缓自那门户涟漪之中浮现。那身影看不出具体形态，唯有一双仿佛蕴含着归墟生灭的古老眼眸，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穿透了空间，落在了紧紧相拥、狼狈不堪的凌日与苏雨薇身上，最终，定格在了凌日手中那散着银光的巡天镜碎片之上。

一个古老、晦涩、却直接响彻在凌日心神之中的语言（其意自明）缓缓响起：

“巡天镜的气息……还有……令人厌恶的镇源道韵……以及……一丝微弱的……同类痕迹？”

“外来者……说明你们的来意。归墟……不欢迎……生者。”

凌日强忍着那古老目光带来的巨大压力，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并提及擎天大将的嘱托。

然而，那混沌身影的目光，却猛地越过了他，投向了他们身后——那片正在急崩溃、被灰色归无法则迅侵蚀湮灭的星路尽头！

冰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与……诧异？

“天道‘清道夫’的力量……竟然追索至此？看来……你们带来的麻烦，比预想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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