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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虹桥就是虹桥,不管怎样都级可靠的。”鹤衔灯扯了两下脖子上的绳子道。
他靠着树干缓缓吐出一口潮湿的气,连接着头的翅膀扑扇,拍起来的灰尘惹得狯岳一阵的咳嗽。
“啊对不起刚才连累你了。”鬼有些歉疚的把狯岳拉过来帮他拍背顺气,“你还好吗?好的吧……?”
“我不好!”
估计是因为过于的生气——换你被人拿绳子勒着脖子跑几百里试试?总之现在的狯岳非常的恼火,以至于恼火的忘记了面前这位非人类的身份。
他滋着缺了两块的牙,眉毛向上撇眼睛上瞪,双手攥紧指甲贴着手心的肉握着个拳头气的要打人:“你干什么把我拉着跑来跑去的!我本来是想干完这票就走到现在可好——”
狯岳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是哪里啊?!”
鹤衔灯:“这里是鹤莲目大人的鹤栖山。”
“从来都没听说过。”狯岳嘲讽道,“难道你是一个神官吗?”
他们此刻待在树林中心,周围满是浮动的雾气。
雾气飘飘悠悠的,被风吹着卷成了鹤的形状飘到了两人旁,还没有多蹭蹭就给狯岳一巴掌给拍散。
鹤衔灯不免心头一跳。
“……不是的。”他语气干巴巴的,“鹤莲目大人是不需要神官的,他的语言只有巫女才能聆听。”
“哪有这种偏心眼的神?”
狯岳很是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鬼,他上前把那顶缠满了白沙的斗笠扯下来,盯着对方漆黑的眼白和猩红的眼珠啧了一声:“你确定不是,什么邪.神吗?”
这个怀疑还挺有理有据的,毕竟鹤衔灯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一个非人类能信仰什么好的东西呢?
“不是的啊!那位,那位大人才——”
鹤衔灯试图纠正,可是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蠕动着喉咙出尖锐的嗬嗬声。
他砰的一下把头砸到了树上,把狯岳吓得往旁边跳了两跳。
“咕……咕呜……!”
白鹤状的鬼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哀嚎,他不断撞着脑袋,头上的犄角都快要被撞掉了,出了类似于木柴在炭火中燃烧的噼啪声。
“鹤莲目大人才不……是……!”
“好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停一下!喂!”
鹤衔灯挠着自己的脸,听到他的话后快的把脸转了过来。
他的脖子出了一声难堪的嘎啦声,不堪重负的歪了半截,可是满脸都是血的鹤衔灯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骨头的痛苦,而是用一种不可置信到飘忽的语气对狯岳道:“真,真的?”
“真的啊!”
狯岳头一次痛恨自己出门没有看黄历。
“好,好的。”
鹤衔灯僵在那里,颤抖的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是要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吗?
狯岳不免有些瑟缩。
哪怕看起来再怎么老道,他现在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在面对远出他想象的事物的时候,他身上自带的那股恶已经被面前更邪恶的生物给吞吃了不少。
“谢谢你……”
鹤衔灯动了动嘴唇,嗫嚅着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强硬的用手拍着脑袋把快断掉半截的脖子给扭了回去。
在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啦啪吱声中,狯岳不免往后跳了跳。
他往后,鹤衔灯也往后,一人一鬼逐渐靠在了一起。
那只摁在胸口的手逐渐贴到了狯岳的脖子上。
——他这是要吃掉我了吗?
——啊啊毕竟是鬼嘛,哪怕看起来再怎么冷静在食欲的压迫下还是会下口的对吗?我知道我不好吃又酸又臭肉还硬但是快饿死的鬼怎么会顾得了这些……!
狯岳的冷汗止不住的流:他又一次后悔没有听着自己同伙的建议去荒郊野外的瞎眼和尚的庙里借住了。
“血鬼术·蝶子。”
他听见鬼悠悠的开口。
鹤衔灯的手上出了柔和的蓝色光泽,它看起来就像是蝴蝶翅膀上扑扇着落下来的蓝色鳞粉,在空中极为细小的燃烧着。
“对不起。”那只鬼又道歉了,“刚才扯到你的脖子了,呜……”
那些蓝色的光点贴在了狯岳的脖子上,将被勒出的淤青逐渐的吞噬消抹,等它们满足的消散于空中后,狯岳的脖子又变成之前那跟白净而细长的脖子了。
狯岳把手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听着那只鬼莫名其妙的碎碎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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