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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眼中那过于炽热的光芒,在谭韫航精密运转的思维矩阵中,被标记为一个需要谨慎处理的“非理性变量溢出风险”。
他习惯于掌控,习惯于将一切不可控因素纳入计算并制定应对策略。
根据他庞大的数据库分析,当目标产生过度情感依赖时,适当的推离或制造不确定性可以有效降温,使关系回归到可控的、利于谈判的轨道。
他决定执行一项新的子计划:短暂中断“培元糊”的供给。
理由充分:原主采集的、以及他能合理从后山获取的药材已经消耗殆尽。而派的基础草药杂质过多,不符合他完美主义的制药标准,无法使用。
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无法立即解决的资源瓶颈。
如此一来,既能合理淡化自己无私奉献的形象,避免林风情感进一步过热投入,又能暗示对方:自己的帮助并非无穷无尽,需要对方后续或许付出某些代价,从而重新掌握关系的主导权。
这在他看来,是一步冷静且高效的棋。
于是,这日清晨,当林风照旧提前来到石壁下,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和一丝昨夜修炼有所精进的兴奋,准备迎接那份每日不变的温热时——
谭韫航空着手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旧的青衣,身形清瘦,步伐平稳。
但在林风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取出竹筒,而是平静地迎上对方的视线,语气淡漠地开口,如同在陈述一份物资耗尽的报告:
“药材没了。”
林风脸上的期待和兴奋瞬间凝固。
谭韫航继续用他那缺乏起伏的声线解释道:“后山适用的草药已采尽,派的药材品质过于劣质,不堪使用。”
他甚至还恰到好处地微微蹙了下眉,流露出一种基于专业标准的嫌弃,以增强说服力。
每一个微表情都经过精准设计,力求传达客观困难而非主观断绝。
说完,他便如同完成通知任务一般,准备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留给对方消化和思考的空间。
他预计林风会表现出失望,或许会追问,然后他可以进一步引导对方意识到资源有限和获得需付出的现实。
然而,他预想中的所有反应都没有生。
林风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空着的双手,脸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迅黯淡下去。
那不仅仅是失望,更像是一种被骤然抽空了某种支撑的茫然和无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出来。
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连日苦修和“培元糊”滋养而逐渐恢复力量的手掌,然后缓缓握紧。
谭韫航清晰地看到,林风的眼神从炽热到黯淡,再到最后,竟然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和自嘲。
受伤?自嘲?
这个反应完全出了谭韫航的数据库模型!这不在他的任何一条预测分支上!
按照计算,目标应该产生的是认知到资源有限的理性思考,或是思考如何获取新资源的积极行动,甚至是产生轻微抱怨的负面情绪也在可控范围内。
但为什么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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