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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书房里,只有台灯亮着。暖黄的光裹着周聿的影子,长长地铺在摊开的空白稿纸上,像一块沉甸甸的幕布,压着满室的寂静。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心上。桌角放着秘书送来的政策研究室代笔初稿,米白色的封面还覆着塑封,指尖碰上去是冰凉的滑腻——他却连拆封的念头都没有,只轻轻把它推到桌边,直到边缘抵住了墨水瓶。
从决定要在演讲台上公开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这份讲稿,必须亲手写。
指尖捏着钢笔,金属笔杆被体温焐得暖。他悬着笔在稿纸顶端顿了顿,墨水滴落下来,在白纸上晕开一小片黑。那团墨渍像极了此刻翻涌的记忆,杂乱无章,却又带着一股迫切的劲儿,想从心底钻出来,找到一个出口。
他没有先搭框架,也没有列提纲,只是在稿纸左侧的空白处,一笔一画写下“相识”两个字。
笔尖顿住了。
三年前茶馆里的场景,突然清晰得像就生在昨天。
那时的茶馆飘着龙井的清香,木质桌椅泛着旧旧的光。沈清姿坐在他对面,穿一件洗得有些软的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得严严实实。她手里攥着一份折得整齐的婚姻协议,指尖因为用力,指节泛着白。语气却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周司长,我知道您需要一位符合期待的妻子,撑得起您的身份;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在基层安心做事的名头,不被人说闲话。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当时的他,只在心里点点头,觉得这姑娘“识大体、够理性”,甚至隐隐觉得,这样的“通透”正好省去了很多麻烦。他没去看她眼底藏着的光——那不是对利益的算计,是想靠自己在基层站稳脚跟的倔强,是怕被人说“靠关系”的自尊。
周聿盯着“相识”两个字,喉结动了动。钢笔尖在纸上划了道粗粗的横线,把那两个字盖掉,重新写下“误解的开始”。
——从一开始,他就没真正看懂过她。
钢笔继续在纸上移动,写下“分离”两个字时,指腹不自觉地用力,稿纸被攥得皱,边缘起了毛。
他想起那个暴雨夜。
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雨点砸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沈清姿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手里捏着那封匿名信,信纸被雨水泡得皱。她把信“啪”地拍在他桌上,声音颤,每个字都裹着雨丝的冷:“你为什么不查?为什么只想着压下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真的不清白?”
他当时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别闹,影响不好。”甚至在心里暗怪她“不懂顾全大局”,觉得她在这种时候“添乱”。
现在再写这段,钢笔尖突然划破了稿纸,墨汁顺着破口渗进去,晕成一道深色的痕。
周聿放下笔,抬手按了按眉心。他终于明白,那时的“顾全大局”,哪里是什么大局?不过是他作为外交官的控制欲在作祟。他习惯了掌控舆论走向,习惯了用“平息风波”来解决问题,却偏偏忘了,最该守护的,是身边那个人的尊严与信任。
讲稿的核心部分,他留给了“匿名信事件的反思”。
没有用外交报告里那些不痛不痒的词——“决策偏差”“处置不当”“沟通不足”,他只写得直白,甚至有些锋利:
“我当时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个是傲慢。我总觉得,凭借我的身份和手里的资源,‘压下风波’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我以为她需要的是‘息事宁人’,却忘了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个——她要的是‘公开的清白’,是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的真相。”
“第二个是失职。作为她的丈夫,我没站在她的角度,好好共情她的委屈。我反而用‘理性’‘大局’做盾牌,把她的诉求挡在外面,让她一个人站在谣言里,孤立无援。”
为了让这份反思不流于空泛,他从书柜最里面翻出了当年的工作笔记。蓝色的封皮已经泛黄,翻开时纸页出轻微的“哗啦”声。他一页页核对时间节点,笔尖在笔记上圈画:
匿名信投递的当天,他正在国外参加气候谈判。接到下属电话时,他正站在会场外的走廊里,只匆匆说了句“让纪检部门先压一压,等我回来再说”,就挂了电话,转身继续和外国代表谈“国际生态合作”——那时的他,觉得基层的“小风波”,远没有外交谈判重要。
沈清姿第三次找他要说法时,他正忙着筹备外交部的重要会议。办公室里堆着一摞摞文件,他头也没抬,敷衍道:“别揪着过去不放,好好做你的工作,别影响我的事。”
这些被他遗忘在笔记里的细节,此刻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心里。他在讲稿里逐字标注:“这些敷衍的回应,这些轻描淡写的‘没关系’,比匿名信本身,更伤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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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的过程中,他无数次停下笔。
有时是写到沈清姿蹲在田埂上跟老乡聊收成的场景。记忆里的她,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一把刚收割的麦穗,笑容亮得像太阳。他突然想起自己当时路过,还笑着说“基层工作哪需要你亲力亲为,让下面的人报数据就行”——那时的轻视,此刻变成了心口的钝痛。他盯着稿纸上的“琐碎事”三个字,用力划掉,改成“她用真心对待的每一件事”,眼眶不知不觉就热了。
有时是核对乔薇的聊天记录证据。打印出来的纸上,“权色交易”四个字格外刺眼。他突然想起沈清姿红着眼眶跟他辩解的样子:“我从来没靠过任何人!我在云岭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当时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周聿的钢笔在纸上停了十几分钟,指尖冰凉,直到挂钟又滴答了十下,才敢继续往下写,纸上不经意间落下了一滴墨——像他没敢掉下来的眼泪。
他把外交官的严谨,全用在了这份讲稿的字斟句酌里。
每一个时间节点,都要反复核对证据,确保没有偏差;每一句自我批判,都要避免“避重就轻”,必须戳到自己的痛处;甚至删掉了初稿里“当时的环境也有客观因素”的辩解——错了就是错了,不需要任何借口来掩饰。
“处理不当”改成“傲慢的失职”,改了三遍,纸都被橡皮擦得起了毛;“没能保护好她”改成“亲手让她承受了更多的委屈”,写的时候笔尖用力,墨水透到了稿纸背面;连标点符号都反复调整,逗号改成分号,句号改成感叹号,只为让每一句话都足够真诚,足够有分量。
天亮时,讲稿已经写满了五张稿纸。纸上布满了修改的痕迹,墨渍、划痕、橡皮擦的印子,像一幅写满忏悔的地图。
周聿端起桌上凉透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拿起讲稿,轻声读了起来。没有外交辞令的圆滑,没有官员言的套路,只有一个男人,对着过去的自己,进行最坦诚的剖析;对着那个被他伤害过的女人,说出迟来的正名。
最后,他在讲稿结尾添上了一段话。握笔的手有些抖,指节泛着白,字迹比前面的更重,更有力: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向沈清姿同志道歉。”
“更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她在青石镇走村入户的每一步,是真的;她在云岭推进生态合作社、保护古村落的每一份付出,是真的;她的清白,她的正直,她对基层工作的热爱,更是真的。”
“过去三年,我没能守护她的尊严。今天,我要用这份讲稿,用我最坦诚的声音,给她一个迟到了三年的、光明正大的正名。”
放下钢笔,周聿把讲稿轻轻捧在手里。纸页带着墨香,还有他指尖的温度。他看向窗外,天已经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正好落在稿纸上的“真诚”两个字上,把那两个字映得格外亮。
心里既沉重,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这份亲手写就的讲稿,不是精心包装的演讲辞,不是用来装点形象的工具。它是他剖开自己过往的忏悔书,是给沈清姿的正名状,是他用笔墨刻下的、想弥补过错的决心。
他知道,这一页页纸里的文字,或许永远无法完全弥补过去的伤害。但至少,这一次,他没有用权力,没有用套路,没有用外交官的“理性”做挡箭牌。
他只用了一颗想弥补过错的真心,向她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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