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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寂灭域界显孤影单一大道藏过往（第1页）

定风号在幽暗的星空中穿行，越靠近新光点，周围的寂灭道韵就越浓郁。星辰渐渐稀疏，光带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变得如同凝固的墨痕，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亘古的孤寂。

“这里的道韵……好纯粹，却也好冰冷。”凰妖月裹紧了身上的火焰战甲，焚天绫的赤光比以往黯淡了许多，“感觉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苏清月的星符在周身旋转，符纸表面的光芒顽强地抵御着寂灭之气：“星力感应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仿佛整个域界只有‘寂灭’这一种大道在运转。”

林缺掌心的界源石散着微弱的四色光芒，勉强维持着三人周围的生机：“古卷上说，极致的单一也是一种大道形态。或许这里的生灵，早已适应了这种寂灭之道。”

穿过最后一片幽暗的星云，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灰色星球——那就是新光点所在的域界，整个星球表面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一望无际的灰色平原，平原上布满了整齐的裂纹，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裂过。

定风号降落在平原上，脚下的地面坚硬如铁，却带着一种腐朽的质感。林缺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碎石在他掌心轻轻一碰就化作了飞灰，散出淡淡的寂灭气息。

“这里的一切都在‘归于虚无’。”林缺看着飞灰消散在风中，“连石头都在遵循寂灭之道。”

三人沿着平原上的裂纹前行，走了约半日，终于看到了第一个“生灵”——那是一个由灰色岩石构成的人形身影，他盘膝坐在裂纹的交汇处，双目紧闭，周身散着与整个域界同源的寂灭道韵。

听到脚步声，石人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外来者？自寂灭域诞生以来，你们是第一批访客。”

“前辈，我们来自万域，是为探索大道而来。”林缺拱手行礼，“敢问这里为何如此……孤寂？”

石人沉默了片刻，声音如同岩石摩擦：“我们是‘寂灭族’，天生就能引动寂灭道韵。上古时期，族人为了追求大道极致，选择摒弃一切生机与情感，让整个域界都遵循寂灭之道，以求达到‘万物归寂’的永恒。”

他指向周围的裂纹：“这些是‘道痕’，记录着我们剥离生机的过程。每一道裂纹，都代表着一种被摒弃的情感或力量。”

凰妖月忍不住问道：“摒弃了情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意思？寂灭之道本就不需要‘意思’，唯有归于虚无，才能摆脱生灭的轮回，达到真正的永恒。”

苏清月注意到石人身边的一块岩石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某种庆典的场景：“前辈，这些图案……”

石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声音依旧平淡：“那是上古时期的‘余痕’，记录着我们尚未完全寂灭时的样子。”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若想了解寂灭域的过往，可以去‘寂灭神殿’，那里存放着最后一点‘非寂灭’的痕迹。”

按照石人的指引，三人来到了平原的中心——一座由灰色岩石搭建的神殿，神殿的大门紧闭，门楣上刻着四个古老的文字：“万物归寂”。

林缺尝试着推开门，大门却纹丝不动，反而散出一股强烈的寂灭之力，试图将他的生机剥离。

“用平衡道果的力量试试。”苏清月提醒道。

林缺取出平衡道果的半颗果实，果实的光芒与神殿的寂灭之力碰撞，大门上的文字微微闪烁，终于缓缓打开。

神殿内部空旷而简洁，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晶体中封存着一缕微弱的绿光——那是整个寂灭域中，唯一的生机之力。

晶体旁边，放着一卷由灰色兽皮制成的卷轴，上面记载着寂灭域的历史：

上古时期，寂灭族并非如此孤寂，他们也曾有过喜怒哀乐，能引动生机与寂灭两种道韵。但族中一位强者认为，两种道韵相互冲突，永远无法达到大道极致，于是主张剥离生机，追求纯粹的寂灭之道。经过一场惨烈的内战，主张寂灭的一方获胜，开始了漫长的“去生机化”过程，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寂灭域。

而石台上的那缕绿光，是战败的“生机派”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被胜利者封存于此，作为“失败的证明”。

“原来他们也曾拥有生机。”苏清月看着晶体中的绿光，心中五味杂陈，“为了所谓的大道极致，竟然放弃了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

林缺握住晶体，能感觉到绿光中蕴含的微弱呐喊，那是对生机的渴望：“极致的单一或许能达到某种‘永恒’，却也失去了变化的可能。就像一潭死水，虽然不会干涸，却也永远失去了奔腾的活力。”

凰妖月的焚天绫轻轻触碰晶体，红绫上的源初之火与绿光产生了共鸣，绿光竟微微壮大了一丝：“或许……他们还有机会找回生机？”

林缺摇了摇头：“大道选择，无关对错。我们能做的，是将这里的故事带回万域，让生灵们明白，无论选择何种大道，都不该轻易摒弃生命的本真。”

离开神殿时，那个石人依旧盘膝坐在原地。林缺将一卷记录着万域生机景象的玉简放在他身边：“这是万域的道韵，或许能为寂灭域的大道，提供另一种可能。”

石人没有去看玉简，只是淡淡道：“寂灭之道，不可逆。但你们的到来，让我想起了那些被摒弃的‘余痕’。或许……永恒并非只有一种形态。”

定风号升空时，林缺回望这片灰色的星球，心中百感交集。寂灭域的存在，让他对“大道多样性”有了更深的理解——平衡有平衡的和谐，单一会有单一的极致，无论是哪种选择，都值得被尊重。

星槎驶离寂灭域，朝着万域的方向飞去。苏清月正在整理这次的见闻，星符上，寂灭域的星图旁边，已经标注上了“单一之道，亦有其序”的注解。

凰妖月则把玩着从寂灭域带回来的一块灰色岩石，岩石在她掌心的源初之火下，竟隐隐透出一丝绿意。

林缺站在船头，望着前方渐渐明亮的星空，知道他们又为万域的典籍，增添了新的一页。

而远方的星空中，又一个新的光点，正在悄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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