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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紧紧相依（第1页）

秦风与柳青青带来的不快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终会散去。在沈墨衍那无声却坚实的庇护下，苏念晚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茶室的运营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有序。

日子在氤氲的茶香中平稳流淌。沈墨衍依旧每日在茶台后展现着他精湛的茶艺，苏念晚则负责招呼客人、打理琐事，闲暇时便跟着他学习品茶、识茶。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日俱增，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明了对方的心意。那份因失控的吻而产生的微妙尴尬，渐渐被这种心照不宣的融洽所取代，如同茶汤入口，初时或有涩感，回味却是悠长的甘醇。

这晚，月色极好。清辉如练，透过“浮生若梦”雕花的木窗，洒下一地斑驳银霜。打烊后，两人并未立刻离开。白日的喧嚣散去，此刻的茶室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沈墨衍没有开灯，就着月光，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最后一套茶具。水流淙淙，与他沉稳的动作构成一幅极美的画面。苏念晚坐在一旁的茶凳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专注的侧脸，那支她送的紫檀木簪在月色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今天的月色真美。”苏念晚轻声感叹，像是怕打破这片宁静。

沈墨衍动作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将洗净的茶壶用软布细细擦干，摆放整齐，然后才转过身，面向她。

月光下，他的眼眸显得比平日更加深邃，像是藏纳了整片星河的夜空。他就那样看着她，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强烈的张力。

苏念晚被他看得有些心跳加，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个……‘石髓韵’好像很受欢迎，陈老那边要不要再多订一些？”她找了个话题，试图驱散这令人心悸的暧昧。

“不必。”沈墨衍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物以稀为贵。况且，古法产量有限，强求反失其真。”

他的回答总是这样理智而清醒。苏念晚点了点头：“也是。”

又是一阵沉默。月光悄悄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几乎交融在一起。

沈墨衍忽然朝她走近了一步。苏念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呼吸都屏住了。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茶香，混合着月光清冷的气息。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顶，然后缓缓抬起手。

苏念晚紧张得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以为……他会像那个雨夜一样……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在唇上。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拂开了她额前一缕被夜风吹乱的碎。

指尖温热，擦过她微凉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念晚猛地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没有雨夜的疯狂与掠夺，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月下深海般的平静与……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的情愫。

“头乱了。”他低声说，声音比月色更柔和。

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苏念晚的整颗心都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酸软得一塌糊涂。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拂过她丝的手指，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他在克制。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内心深处汹涌的情感。

苏念晚仰头看着他，月光在她清澈的眼底流转。她忽然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尚未完全收回的手腕。

他的手腕坚实，脉搏在她掌心下有力地跳动着。

沈墨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压抑的期待。

苏念晚的脸颊在月光下染上绯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那些在心底盘旋了无数遍的、关于喜欢、关于未来、关于他们之间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是，当她触及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复杂情绪，想起他偶尔在深夜独自对着碎玉出神的孤寂背影，那些话又哽在了喉咙里。

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她的告白，会不会成为他的另一种负担？

最终，她只是收紧了些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无比的认真：“沈墨衍，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保护，谢谢你的……克制与温柔。

沈墨衍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他看到了她眼底未尽的言语，看到了那份与他同样挣扎、同样渴望却又同样怯懦的心情。

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纤纤玉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这一次，他的力道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必言谢。”他低声回应，目光如同承诺，沉静而有力。

月光无声，茶香袅袅。

所有未诉的衷肠，所有潜藏的心事，都在这一握之间，悄然传递。

他们或许还需要时间，去抚平旧日的伤痕，去理清纷乱的心绪。

但至少在此刻，月光作证，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谁也没有放开。

未来很长，他们可以，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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