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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杀人,总要有些缘由,不是仇杀,莫非是情杀?江砚白又问起程梓明的感情状况,但可惜的是程梓明自幼与人订亲,与未婚妻感情也很好,程梓明若未死,过了年便要将人娶进门了。
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线索,程梓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需细查,有时表面君子的人,暗地里兴许藏着蛇蝎心肠,邱钰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江少卿,请您一定要查出真凶,让我大哥泉下有知也好安心去了。”程三郎言辞恳切,眼眶泛红,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与程梓明兄弟情深。
江砚白神色淡淡,并未因为程三郎这番话而动容,查案之人当心无旁骛,不在情感上偏颇。
安顺侯夫人兴许是因为安顺侯方才随妾室离去,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对待江砚白的问题还是压着火气答了,直到那位程二娘出现。
程二娘穿了一身淡粉色衣裙,发间一支金灿灿的牡丹步摇,来找安顺侯夫人商议事情。
安顺侯夫人看见她的打扮便怒从心底起,也不顾忌江砚白在场,拍桌而起,“你大哥昨日才去世,你穿红着绿给谁看,给我滚回你的院子,把这身衣服换了!”
没想到安顺侯夫人的暴怒丝毫没有影响到程二娘,她抬起下巴,神情倨傲,“母亲,大哥曾说我穿这身衣裙好看,我这么打扮也是为了让大哥走得安心啊!”她虽是在与安顺侯夫人讲话,但眼神却不住地往江砚白那里瞟。
“我今日不想见到红的,你给我回去换了!”安顺侯夫人厉声道。当她不知道这小蹄子安的什么心思,江砚白这个年纪便是绯袍高官,前途无量,这小蹄子勾引人的手段,和她亲娘一模一样,真是两个祸害!
程二娘紧咬银牙,在江砚白面前也不好太过忤逆主母,给他留下个不懂规矩印象便不好了,只得行了个告退的礼,临走前还递了个欲语还羞的眼神给江砚白。
江砚白低头饮茶全然没看见,反而小杨见状暗自憋笑,这个程二娘打谁的注意不好,偏看上了他们大人,也不知该说她眼光好,还是不好。
这一插曲后,江砚白也不想问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从安顺侯府之人口中也问不出来什么。
“都说这安顺侯宠妾灭妻,不想这侯府夫人竟让一个庶女如此嚣张。”小杨撇嘴道。
另一个武侯道,“这事我倒是知道点,安顺侯夫人母家不丰,而那妾室有个兄弟在军中,好似是个校尉。”
小杨还是觉得有些离谱,一个主母竟然制不住一个庶女,且当着外人的面都敢这样,那外人见不着的时候,还不翻了天了。
“就算是这样,安顺侯也不怕圣上怪罪吗?”
“表面的功夫做得极好,任谁也挑不出错处。至于内里,谁知道呢?”
两人闲话一路,江砚白专心致志地剥了一路的糖炒栗子。
42.扬州炒饭 黎辞舟难得没早些回家陪……
黎辞舟难得没早些回家陪老婆孩子,加了个班,将柳香的话整理了一番。
江砚白回来两人一起讨论,黎辞舟拿着证词道,“线索还是太模糊。”
柳香说那日迷糊之间,似乎摸到凶手腹部有道凸起的伤痕,大致凭感觉猜测了采花蜂的体型,其余再多便不知道了。
江砚白不以为意,“从前比这线索更少的案子又不是没有?”这个案子的难点就在于采花蜂是江湖人,不知其来历,做事没有章法,若他不再犯案,要抓人的确难如登天。
“派去江临的人还要两日才能回来,也不知能不能查到线索。”黎辞舟一阵发愁,轻摇了摇头。
江砚白仔细将柳香的证词看完,看了一眼在踱步的黎辞舟,“天色不早,你回去吧,回去晚了,小心又被念叨,到时候可别拉我吐苦水。”
这是嫌他碍眼了?不带这么用完就丢的!
见他拿着柳香证词,黎辞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故意问道,“你可知这证词是谁问来的?”
江砚白未抬眼,眼神还是盯着手中纸张,“不是你?”
黎辞舟摸了摸下巴,双手抱臂道,“后来是我问的,但这之前嘛——”他故意拖长了声线,缓缓道,“还要靠沈掌柜啊!”
江砚白顿了顿,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摩挲着宣纸,仍未抬眼,淡笑道,“你劝不住柳香,所以请了沈娘子去?”
和太聪明的人做朋友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黎辞舟甚至觉得江砚白嘴角的笑是嘲笑,嘲笑自己废物。
“她说什么了?”
柳家的门隔音算不得太好,沈鱼在屋里与柳香说的话,黎辞舟一字不落都听见了。但江砚白既然问了,他就偏不说。
黎辞舟等着江砚白的追问,可人家云淡风轻地喝起了茶,压根没有要追问的意思。黎辞舟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实在难受,还是自顾自地说了。
话痨之所以叫话痨,就是因为憋不住话。江砚白四两拨千斤,黎辞舟败北。
沈鱼之言由黎辞舟转述,江砚白静静聆听,似乎能想象到她说此话时的神情,应是泰然自若,熠熠生辉。
黎辞舟说完,正等江砚白抒发些感想,却见他收拾起了东西来,准备要走。
“你要回家?”有案子江少卿却不连明彻夜,难得遇上一回。
江砚白解释道,“答应了那帮小子请他们夜宵,不好太晚。”
黎辞舟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请人吃饭要去哪?还不是沈记!都是借口,借口!
夜已漆黑,连崔四都向沈鱼告辞回家去了。沈记只余阿莓与常二收拾着桌椅。
每日晚间,沈鱼都会让他们把桌椅用干抹布擦一遍,若是有些沾上了油渍,则要用沾了皂角的湿布擦,力求做到每一个角落都整洁。
正是这个时候,一堆穿着制服的武侯涌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小杨,江砚白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都带着疲色,食肆已经是打烊了的,只是这般情景,沈鱼又怎么忍心将人赶出去呢。
“众位吃些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江砚白,沈鱼也一同向江砚白望去,看来今日是江少卿犒劳这帮手下。
江砚白怡然自得,也想不出点些什么,只好道,“沈娘子看着做吧。”
沈鱼微笑,“各位稍后。”熟悉的命题,上次沈鱼做了鲫鱼汤面,众人也都等着看这回沈掌柜能做个什么。
这么多人做菜太费时了,沈鱼让阿莓端来白日里的剩饭,打算给他们做个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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