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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凌绝刺入面具的手刀为中心,狂暴的混沌星焰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火山,瞬间爆!金红色的火焰带着劫灭万物的气息,疯狂地从内部吞噬、焚毁!
“呃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却带着绝望终结意味的惨嚎响彻悬崖!阴骨那枯槁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膨胀!灰白的死气如同溃堤般汹涌而出,试图扑灭体内的星焰,却被那霸道绝伦的劫灭之力反过来点燃、吞噬!
咔嚓!咔嚓嚓!
惨白的骨质面具上,以凌绝的手刀刺入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面具!裂痕中透射出刺目的金红光芒!
轰隆!!!
最终,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阴骨的头颅连同小半个上身,在内部爆的混沌星焰与外部月华净化之力的内外夹击下,轰然炸裂!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漫天飞溅的、燃烧着金红火焰的惨白骨屑和浓郁到化不开、却被星焰迅焚成虚无的灰白死气!
一股强横却无主的残破魂力风暴瞬间席卷开来,带着阴骨临死前最后的怨毒与绝望,冲击着近在咫尺的凌绝和洞口的云璃!
凌绝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体表玉光彻底黯淡,遍布全身的裂痕瞬间扩大,淡金色的血液从每一个裂口喷涌而出!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带着一身燃烧未尽的劫灰星焰,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向后倒飞,重重砸回山洞入口附近的岩壁上,再无声息,生死不知。
洞内的云璃也被这最后的魂力风暴扫中,本就虚弱的神魂如同被重击,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流霜月魄环的清辉瞬间黯淡下去,她靠着岩壁软软滑坐在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悬崖平台上,金红的火焰还在零星燃烧,舔舐着残余的骨屑和死气,出滋滋的声响。灰白的冰霜在失去源头后,正被夜风缓慢吹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阴寒死寂气息,如同退潮般迅消散。
死寂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猎杀前奏,而是大战过后的、带着血腥与焦糊味的、沉重的宁静。
洞外,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只剩下山风呜咽着穿过嶙峋的怪石。金红的星焰慢慢熄灭,只在焦黑的岩石和残留的骨灰上留下点点余烬,如同暗夜中垂死的萤火。那股笼罩山崖、冻结灵魂的阴寒死气,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散得干干净净。
山洞内,篝火早已熄灭,只有流霜月魄环残余的微弱清辉,勉强映照着劫后余生的惨烈景象。
云璃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散落洞口的碎石,投向洞外那片被黎明前最深沉黑暗笼罩的悬崖。
凌绝的身影就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被丢弃的残破躯壳。
他身上的混沌星焰已经完全熄灭,露出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恐怖裂痕。淡金色的血液不再喷涌,却已将他身下的岩石染成一片暗金,还在缓缓蔓延。那曾经在皮肉下艰难流转、弥合伤口的莹白玉光,此刻彻底黯淡,消失无踪。只有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他胸腔内还有一丝气息在挣扎。
噬灵根?邪魔?
云璃脑中一片混乱。就是这个被整个仙界通缉、被视为禁忌灾祸的“邪魔”,刚刚将最后一张保命的符箓塞给了她,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向了几乎不可能战胜的阴骨老魔,用近乎自毁的方式,为她的月魄引创造了那唯一的一线生机。
他口中冷酷的“收债”,竟是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
云璃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艰难地向洞口爬去。碎石硌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她却浑然不觉。流霜月魄环的清辉随着她的移动,微弱地照亮前方。
终于,她爬到了凌绝身边。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劫灰的焦糊气息扑面而来。她伸出手,颤抖的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了凌绝满是血污的颈侧。
指尖传来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搏动,如同寒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还活着!但生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体内力量冲突的混乱程度,比她自身还要严重百倍!碎玉劫体濒临彻底崩解,混沌星焰的反噬在体内肆虐,再加上阴骨最后魂爆的冲击……这具身体,已然千疮百孔,油尽灯枯。
“为什么…”云璃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清冽的眼眸中,警惕与恐惧被巨大的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所取代。这不符合她所知的任何关于“噬灵根”的记载,不符合仙门对“邪魔”的定义。他救她,给她符箓,最后那决绝的背影…这一切,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她固有的认知壁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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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那只手,刚刚捏碎了他给的符箓,也射出了最终重创阴骨、为他创造绝杀机会的月魄引。仙门执法使,与噬灵邪魔…竟然真的在生死关头,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致命的配合。
这算什么?
云璃心中一片茫然。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立刻远离这个极度危险、身份诡异的男人,甚至…应该趁他昏迷,将他禁锢活…但另一个声音,一个目睹了他如何搏命、如何“收债”的声音,却在阻止她这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不能再犹豫了。无论他是谁,无论未来如何,此刻,他不能死在这里!
云璃艰难地坐直身体,不顾自身伤势的恶化,双手掐诀。眉心那黯淡的银莲印记再次艰难地亮起微光,流霜月魄环悬浮而起,散出比之前更加柔和、更加纯粹的清冷月辉,如同寒夜中的一缕甘霖,缓缓笼罩向凌绝残破的身躯。
月华带着净化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凌绝体内,试图梳理那狂暴混乱的能量,暂时护住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每推进一分,云璃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嘴角不断有血丝溢出。
洞外的天际,浓墨般的黑暗边缘,悄然渗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黎明,正在挣扎着撕破这漫长而血腥的夜。
洞内,清冷的月辉笼罩着两个同样重伤垂死、身份立场敌对、却在绝境中联手弑魔的人。一个昏迷不醒,生机渺茫;一个勉力施为,眼神复杂。
前路未卜,恩怨难明。但至少在这绝壁山洞之外,那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暂时消散了。
寂静中,只有云璃压抑的喘息和月华流转的微光,以及洞外,那第一缕试图刺破黑暗的、微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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