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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雪粒,无声地落在霍比列夫村死寂的街道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铺上苍白的裹尸布。
在村口那棵虬结的老松树下,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冻结。
云凌半蹲在地,剧烈的咳嗽让他单薄的身体不住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带来灼烧般的刺痛。
他面前,是那名被俘的纠察队小队长,后者瘫坐在雪地里,雷德那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长刀,正紧紧贴着他的喉咙,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筛糠般抖动着。
亚里山大紧握着燃烧的旗枪站在一旁,年轻的脸庞因愤怒而紧绷,枪尖的火焰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明灭不定。
“说!”
云凌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金色的眼瞳死死锁定着对方,
“你们来霍比列夫,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那点粮食和皮货。”
那小队长眼神闪烁,还想狡辩,但当雷德的刀锋微微嵌入皮肤,一丝殷红的血线顺着脖颈流下时,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
他惊恐地尖叫起来,涕泪横流,
“是…是矿场!北边的源石矿场!人手不够了…死得太快了…伯爵大人,德米特里伯爵下了命令…要…要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去…用源石…强制感染…变成感染者…然后…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抓去矿场…让他们一直挖…挖到死……”
尽管心中已有最坏的猜测,但亲耳听到这比屠杀更恶毒、更亵渎人性的计划,一股寒意瞬间从云凌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让他几乎窒息。
“这群畜生!”
亚里山大再也抑制不住怒火,低吼出声,手中的旗枪猛地顿在地上,溅起一片雪泥。
云凌猛地想站起身,却因这冲击和自身的虚弱,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倒去,索菲娅惊呼一声,连忙从身后扶住他。
“混账东西!”
大熊出压抑不住的怒吼,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连一向冷漠的雷德,眼神也变得更加幽深,刀锋又递进了半分。
霜星静静地站在一旁,兜帽下的脸庞看不出表情,只有周身不自觉散的寒气又重了几分,杨格和佩洛特娃不由得担心的互相对视一眼。
云凌稳住身形,推开索菲娅搀扶的手,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紧迫而变得嘶哑:
“听见了吗?!没时间犹豫了!立刻疏散!把所有能动的都叫出来!快!”
然而,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如同天堑。
………
“砰!砰!砰!”
大熊用他那堪比熊掌的拳头,重重砸在最近一户人家的橡木门上,厚重的乌萨斯口音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突兀:
“开门!快开门!纠察队要来了!他们是来把你们都变成感染者的!快跑啊!”
门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突然,门上的窥视孔猛地被拉开,一双充满恐惧和警惕的眼睛一闪而过。
“滚开!”
门内传来一个男人颤抖却强装凶狠的吼声,
“你们这些外乡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土匪!”
就在这时,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奔波,站在大熊侧后方不远处的霜星,微微喘息着,未能完全将手臂藏好,那苍白皮肤上几处灰黑色的源石结晶,在雪地的映衬下,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门内那双眼睛瞬间瞪大,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
“感…感染者!他们是感染者!”
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刺耳,充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憎恶,
“灾星!是你们把厄运带来的!滚!滚出我们的村子!不然…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旁边几户人家的窗户被猛地推开,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麻木的脸探了出来。
“感染者?天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快!把门栓死!窗户堵上!”
“该死的!肯定是他们把纠察队引来的!”
“滚啊!带着你们的矿石病滚远点!”
咒骂声、哭喊声、关窗堵门的声音响成一片。甚至有人从二楼窗户扔出了石块和烂土豆,砸在雪地上,也砸在整合运动战士们的心上。
一块石头呼啸着飞向还在试图靠近另一户人家的索菲娅,雷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石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亚里山大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举起燃烧的盾牌挡在索菲娅身前,朝着扔石头的方向愤怒地大喊:
“我们是在救你们!为什么不明白!你们想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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