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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之所向（第2页）

这贵妃之位，是用她兄长的前程和健康换来的，是用年家的兵权和威胁换来的，是皇帝用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的遮羞布！

她叩头谢恩，声音平静无波：“臣妾，谢皇上隆恩。”

起身接过那代表贵妃身份的宝册和金印，入手冰凉沉重，如同她此刻的心境。这荣冠，何其沉重，又何其……可笑。

当夜，世兰摒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来到了万方安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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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施脂粉，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衣裙，眼圈微红，却不见泪痕，只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她手中捧着那贵妃宝册和金印，径直走到宜修面前。

宜修正坐在灯下看书，见她如此模样，并未惊讶，只放下书，静静看着她。

世兰将宝册和金印轻轻放在宜修身前的案几上，然后，缓缓跪了下去。

不是妃嫔对皇后的跪拜，而是一种全然交付、带着巨大依赖和委屈的姿态。

“娘娘……”她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臣妾……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废了，家势没了……皇上他……”她说不下去，只是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目光却直直地望向宜修，如同迷途的幼兽寻找唯一的庇护，“……只有娘娘了。”

宜修看着她，看着她强装的坚强破碎后露出的脆弱与无助，看着她眼中全然的信任与依赖。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怜惜交织的情绪，在她心底缓缓升起。

她伸出手，并未立刻去扶她，而是轻轻落在世兰的顶，极轻地抚摸了一下，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傻话。”宜修的声音是罕见的温和，“你还有本宫。只要本宫在，便无人再能动你分毫。”

她顿了顿，指尖滑下，轻轻托起世兰的下巴，让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这贵妃之位，是你应得的。不是皇上的恩赏，而是本宫为你争来的护身符。有了它，日后在这后宫，才无人敢再轻贱于你，明白吗？”

她的目光深沉而专注，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世兰痴痴地望着她，望着那双此刻仿佛盛满了自己倒影的眸子，心中的冰冷和绝望仿佛被一点点驱散。是啊，她还有皇后娘娘。只有皇后娘娘，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坚实的承诺。

她猛地点头，泪水落得更急，却不再是绝望的泪，而是找到了依靠的宣泄。

“臣妾明白……臣妾都明白……谢娘娘……”她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

宜修这才缓缓将她扶起，拿出自己的绢帕，细细为她拭去眼泪。

“好了，不哭了。往后，安心待在本宫身边。”她的动作轻柔，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

世兰依偎在她身边，用力点头，将所有残存的对皇帝的念想彻底抛却，将整颗心、整个人，都系在了眼前这个唯一给她温暖和安全的女子身上。

窗外秋风起，落叶纷飞。

殿内烛火摇曳，将相偎的身影投在墙上，仿佛融为一体。

皇帝的疑心和薄情、前朝的风波、家族的兴衰……此刻，在华贵妃年世兰心中，都已不再重要。

她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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