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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另辟蹊径（第2页）

“另外，”沈章看向苏秀，“让我们的人，暗中打听一下，冯家那些‘辞工’、‘荣养’、‘被挖走’的旧人，到底去了哪里？是真的回乡，还是……被灭口了？”

冯宝山强作镇定离开县衙，回到家，脸上的从容瞬间被阴鸷取代。

他独自在书房里，指节敲击着桌面，出沉闷的响声。

“竟然真被她摸到了边……”他喃喃自语，语气里没有惊慌，只有被触及逆鳞的恼怒。

他不明白，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州府的人也该懂得分寸，为何还会被揪住那一点点几乎不存在的线头？

矿洞？

冯宝山嘴角勾起讥笑。

那些见不得光的矿脉，早在数年前产出达到预期后，就被他下令从内部彻底炸毁封死，所有参与其中的心腹要么成了庄园里安享晚年的“管事”，要么早已是深山里的无名枯骨。

如今就算把整座山刨开，也休想找到任何直接证据。

民夫？

他更是毫不担心。

当年征服役，用的都是流民、逃户乃至从更偏远地方诱骗来的生夷，名册本就混乱不堪，事后也早已被打散安置或“处理”干净。

时隔多年，去哪里找这些早已湮没在尘埃里的“证人”？

“沈章啊沈章，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能闻到味儿。”冯宝山阴冷笑着，

“可惜，你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查账？我看你还能查出什么花样！”

他断定，沈章的查账行动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然，沈章的韧性出了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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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面对陷入停滞的查账工作，两位州府书吏也面露难色。

“沈县令，账面上的疑点就在那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冯宝山推得一干二净，相关经手人不知所踪，对应的实物证据……恐怕早已湮灭。

若无铁证，仅凭账目推算，难以给其定罪。”王书吏实话实说，语气无奈。

沈章沉默。

“二位辛苦了，账目能查到这一步，已是不易。”她平静说道，“既然此路暂时不通，我们便换个方向。”

她目光转向赵绡，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赵绡，查账之事暂且放缓。

你立刻加派人手，盯紧北门外的草市。

重点留意所有交易物品，尤其是铁器、铜料、硝石、硫磺等官府管制之物，或者任何来路不明、数量异常的大宗货物。

记录下交易双方的特征，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沈章的思路非常清晰，冯家既然有胆量私开矿冶，就必然有销赃和利用这些违禁物资的渠道。

以前他们可能通过隐秘途径处理，但如今互市开放，人流物流复杂，难保他们不会利用这个新渠道，或者这个渠道的出现，影响了他们原有的利益链条，从而露出马脚。

草市就像一面镜子，或许能照出冯家隐藏在合法生意之下的黑影。

“另外，”沈章补充道，“让咱们的人，混在草市里，多听听那些行商、货郎的闲聊。

冯家盘踞云川多年，我就不信，一点关于他们私下勾当的风声都没有！”

查账的主力看似偃旗息鼓，但沈章的攻击却从未停止，只是转换了战场。

她从浩如烟海的陈年旧账，转向了鲜活混乱的草市。

那里充满了真金白银的交易，也充满了流言与秘密。

冯宝山以为自己堵住了最大的漏洞，却不知沈章已经将一张无形的网，撒向了他赖以生存的贸易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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