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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完成时（第2页）

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点开和叶瑾希的聊天框。对话框停留在昨天晚上的“晚安”，他的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终于敲下一行字：“明天有空吗？听说新穹市海洋馆新来了一批企鹅，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送键按下去的瞬间，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像在等待一场审判。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叮”手机震动了一下。纪恒越赶紧点开，是叶瑾希的回复：“好呀，什么时候？”

他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差点撞到上铺的床板。手指飞快地回复：“下午三点左右怎么样？我去接你？”“不用啦，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告诉我地址，我打车过去。”“好，海洋馆门口见。”

放下手机，纪恒越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穿什么好呢？”他对着镜子比划，这件t恤太随意，那件衬衫又太正式，最后选了件干净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利落。

下午两点半，纪恒越开车出去海洋馆。车子行驶在街道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他的手臂上，暖暖的。他打开音乐，舒缓的旋律流淌出来，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海洋馆门口已经有不少人了。纪恒越把车停好，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里有点小小的紧张，像揣了只小兔子。

三点二十左右，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叶瑾希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中性风裙子，裙摆到膝盖上方，露出纤细的小腿，头随意地披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衬得她的皮肤像瓷娃娃一样白皙。纪恒越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快步迎了上去。“你来了。”他的声音有点紧张，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叶瑾希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不好意思，没迟到吧？”“没有，我也刚到。”纪恒越看着她，忍不住夸了一句，“你今天……很好看。”叶瑾希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红晕，像染上了晚霞。“谢谢。”她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裙摆，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两人一起走进海洋馆。检票员笑着递过门票，“祝你们玩得开心。”

一进入馆内，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外面的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蓝色的灯光打在墙壁上，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巨大的水族箱里，各种各样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五彩斑斓的，像会移动的宝石。“你看那条鱼，好漂亮啊！”叶瑾希指着一条身上有黑白条纹的鱼，眼睛亮晶晶的，像个现了新大陆的孩子。纪恒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斑马鱼，在水里灵活地穿梭。“嗯，是挺漂亮的。”他看着叶瑾希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比水里的鱼还要好看。他们慢慢往前走，看着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叶瑾希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水族箱里的生物拍照，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这个鱼叫什么名字呀”“你看它的嘴巴好可爱”。纪恒越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偶尔回答她一两句，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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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企鹅馆时，叶瑾希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几只小企鹅在冰面上摇摇摆摆地走着，样子憨态可掬。有一只小企鹅似乎不怕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玻璃前，用脑袋蹭了蹭玻璃，叶瑾希忍不住也伸出手，轻轻贴在玻璃上，指尖与企鹅的脑袋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遥遥相对。她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像盛着一整个星空，“它们好可爱啊，走路的时候像个小绅士，又有点笨笨的。”纪恒越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映在玻璃上的笑脸，嘴角也跟着扬起。他想说“你比它们更可爱”，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变成一句：“听说它们是从南极来的，适应这里的环境花了不少功夫。”叶瑾希转过头看他，灯光在她眼底跳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来之前查了点资料。”纪恒越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怕你觉得无聊。”

叶瑾希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低下头，看着玻璃里企鹅笨拙的身影，小声说：“不会无聊啊，跟你一起来，挺有意思的。”两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变得有点微妙，谁都没再说话，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在悄然加。

海洋馆的海豚表演快要开始了，广播里传来提示声。“去看表演吗？”纪恒越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点期待。“好啊。”叶瑾希点点头，跟着他往表演场走去。表演场里已经坐满了人，纪恒越找了个靠前的位置，让叶瑾希坐在里面。灯光暗下来，音乐响起，几只海豚从水里跃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引来全场的欢呼。叶瑾希看得入神，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池。当海豚顶着驯兽师的脚在水面上游过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纪恒越侧头看着她，觉得她的笑容比海豚表演还要动人。他悄悄拿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又觉得不太好意思，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样的瞬间，记在心里就好。

表演结束后，两人慢慢往出口走。叶瑾希还在兴奋地说着刚才的海豚，“你看那只最大的海豚，跳得好高啊，好像要飞到天上去一样。”“嗯，”纪恒越应着，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叶瑾希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心跳又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再说吧。”

走出海洋馆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二十分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朵像被打翻的颜料，层层叠叠的，好看极了。“找个地方吃晚饭吧？”纪恒越提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美食街，“那边有家西餐厅，口碑不错。”叶瑾希点点头，“好啊。”西餐厅里很安静，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渐渐亮起的路灯，像一串串珍珠。服务员送来菜单，纪恒越把菜单递给叶瑾希，“你点吧，想吃什么都行。”叶瑾希翻着菜单，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着，“我要一份黑椒牛柳意面，再来一杯柠檬汁。”“那我要一份菲力牛排，七分熟，配一杯可乐。”纪恒越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等待上菜的间隙，两人偶尔聊几句，大多是关于海洋馆里的生物，还有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纪恒越几次想开口说自己和她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等开学那天，给她一个惊喜。意面和牛排很快就上来了。叶瑾希叉起一根意面，吹了吹再送进嘴里，黑椒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点微辣。纪恒越切着牛排，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认真吃饭的样子，觉得心里满满的。

吃过晚饭，纪恒越开车送叶瑾希回家。车子行驶在夜色渐浓的街道上，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两人都没说话，却不觉得尴尬，一种淡淡的温馨在空气中弥漫。到了叶瑾希家楼下，纪恒越停下车，“到了。”“嗯，”叶瑾希解开安全带，“今天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我也是。”纪恒越看着她，“上去吧，早点休息。”叶瑾希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晚安。”“晚安。”

看着叶瑾希走进楼道，纪恒越才动车子离开。他打开车窗，晚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暖意。他哼着歌，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温柔。

叶瑾希回到家，把包挂在门口的柜子上，换好拖鞋，慢慢走上楼。回到房间，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上，却没让烫的脸颊降温多少。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出现今天和纪恒越在一起的画面——他夸她好看时的样子，看她时温柔的目光，还有西餐厅里安静的氛围……她笑着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有海豚在跳跃，还有纪恒越温柔的笑脸。

另一边顾卿遥下午点左右去看了电影。电影散场时，影院的灯光骤然亮起，顾卿遥揉了揉笑到酸的腮帮子，跟着人流往外走。《鸡飞狗跳》的剧情还在脑海里打转，男主角误把辣椒酱当番茄酱抹在汉堡上的蠢样，还有最后一群人追着跑错路的导盲犬鸡飞狗跳的场面，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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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影院，晚风带着点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厅内爆米花的甜腻气。街上的行人已经稀疏了不少，只有路灯还不知疲倦地亮着，把路面照得像铺了层碎金。顾卿遥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抬眼望了望四周，街角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面馆还亮着暖黄的灯，玻璃上蒙着层薄薄的水汽，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就这家吧。”她嘀咕了一句，抬脚走了进去。

顾卿遥点了碗阳春面，便找了个位置靠在椅背上刷手机。朋友圈里大多是同学晒的军训日常，有人抱怨站军姿站到腿软，有人炫耀食堂的糖醋里脊，还有人了和新舍友的合照。她手指划着屏幕，忽然看到叶瑾希半小时前的动态——一张海洋馆的水母照片，配文是“一闪一闪的，像星星掉进了水里”。顾卿遥挑了挑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陪她去的。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评论了个“玩的开心呀”，然后收起手机，低头吃面。

吃完面走出面馆，夜风更凉了些。顾卿遥裹紧外套站在路边打车，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个孤单的感叹号。等车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天，新穹市的夜空总是被霓虹染得淡淡的，看不到太多星星，不像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一抬头就是漫天繁星，密得像撒了把盐。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坐进车里，顾卿遥报了地址，司机师傅是个话痨，从油价上涨聊到最近的球赛，顾卿遥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却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跨江大桥的灯串依旧亮得像条银河，车流比傍晚时稀疏了些，却依旧像条流动的光河，把江面映得波光粼粼。

出租车在自家别墅门口停下，顾卿遥付了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别墅的大门紧闭着，庭院里的草坪灯亮着，把草坪照得像块绿色的地毯。顾卿遥掏出钥匙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瞬间包裹了她。换鞋的时候，她瞥见鞋柜上放着叶瑾希的帆布鞋，看来姐姐已经回来了。

她把挎包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挂，金属搭扣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玄关里格外清晰。走上楼梯时，脚步放得很轻，怕吵醒已经睡了的叶瑾希。二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壁灯散着昏黄的光，像只温顺的猫。回到自己房间，顾卿遥先把空调开成了除湿模式。南方的夜晚总是带着点潮气，床单摸起来有点润润的。她从衣柜里翻出睡衣，抱着浴巾走进浴室。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撒了把从日本带回来的浴盐，白色的颗粒在水里慢慢化开，散出淡淡的樱花香。

泡在浴缸里，顾卿遥长长地舒了口气。白天练车的疲惫，还有看电影时笑到酸的肌肉，好像都被温水泡软了。她闭上眼睛，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还有远处马路上隐约的车声，心里忽然觉得很平静。洗完澡换上睡衣，顾卿遥擦着湿漉漉的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能看到隔壁别墅的灯光已经熄了，只有庭院里的太阳能灯还亮着，像几颗散落的珍珠。远处的跨江大桥依旧灯火通明，灯光在江面上投下长长的倒影，被晚风一吹，碎成了一片晃动的光斑。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分。朋友圈里，叶瑾希给她的评论点了个赞，却没回消息，想来是已经睡了。顾卿遥笑了笑，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然后钻进了被窝。被子带着刚晒过的阳光味，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氛味，让人很安心。顾卿遥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忽然想起电影里的一个镜头——男主角站在山顶上，对着漫天烟花喊“我喜欢你”，女主角红着脸跑开，裙摆被风吹得像只蝴蝶。“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人呢？”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带着点期待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风吹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食堂饭菜的香气，带着军训服上的汗水味，带着海洋馆里咸咸的水汽，带着电影院爆米花的甜味，在新穹市的上空盘旋、交融。路灯的光晕里，飞虫在跳着无声的舞；江面上，渔火像颗颗孤星，与天上的星光遥遥相望；校园里的香樟树下，落叶在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时间的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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