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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烛影乱信惊魂（第2页）

电光火石之间！谢灼华眼中厉芒爆射！她不再试图起身！反而借着扑倒的姿势，左手忍着剧痛猛地探入自己因翻滚而凌乱敞开的吉服前襟！

不是取武器！她的指尖，如同最灵巧的毒蛇，瞬间探入内层衣襟的暗袋——那里，藏着那片染血的“陈”字纸屑！但此刻，她的目标不是它！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带着尖锐棱角的物体——是她凤冠上，那支用来固定沉重髻、簪头镶嵌着硕大东珠、尾部却异常尖锐锋利的赤金点翠凤尾簪！

“去死——！”刺客终于狠狠一脚将气息奄奄的谢清漪踹开，利爪再次抓向谢灼华的后颈！

就在那夺命之爪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

谢灼华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释放！她以右肘撑地，腰腹爆出惊人的力量，上半身如同毒蝎摆尾般猛地向后弹起！左手紧握那支尖锐的凤尾簪，带着她全部的恨意、不甘和求生的意志，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后上方——那刺客因俯身抓她而暴露出的、毫无防护的咽喉要害——捅去！

动作快！狠！绝！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器刺穿皮肉的闷响，清晰地回荡在充满血腥和火油味的死寂内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刺客前扑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抓向谢灼华后颈的手，距离目标只有不到半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难以置信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一点璀璨的、染血的东珠光芒，正从他喉结下方刺出！那支赤金点翠的凤尾簪，如同毒蝎的尾针，深深地、几乎没柄地，贯穿了他脆弱的咽喉！

滚烫的、带着泡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前后两个狰狞的创口里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灰色的内侍服前襟！

“嗬……嗬……”刺客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球因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暴突出来，死死地瞪着身下那个反手将簪子刺入他喉咙的女人。他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血沫从口中涌出。

谢灼华保持着反手刺击的姿势，左臂的伤口因巨大的力而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金砖。她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额角冷汗涔涔，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寒星，死死盯着刺客那迅失去焦距、充满惊骇和怨毒的眼睛。

刺客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沉重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轰然向前砸倒，重重地压在了谢灼华的背上！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将她淹没！

谢灼华被压得闷哼一声，几乎窒息。她奋力推开那沉重的尸体，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凤榻边缘，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左臂和右手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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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狼藉。碎裂的屏风，泼洒的火油，刺客的尸体，还有不远处蜷缩在血泊和污秽中、胸口微微起伏、眼神涣散、口中不断涌出血沫的谢清漪。烛台滚落在一旁，烛火微弱地摇曳着，映照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殿外的喊杀声似乎更近了些，火光透过洞开的殿门，将殿内的一切染上不祥的猩红。

谢灼华喘息着，目光扫过谢清漪。她不能死！她嘴里还有更多的秘密！

她强撑着剧痛的身体，挪到谢清漪身边。谢清漪眼神涣散，胸口塌陷下去，显然被刺客那一脚踹断了肋骨，伤及肺腑，已是弥留之际。

“信……谢清漪……你和陈敬忠的信……在哪里？！”谢灼华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揪住谢清漪的衣领，声音嘶哑地逼问，“除了陈敬忠……还有谁？！”

谢清漪涣散的瞳孔似乎聚焦了一瞬，看着谢灼华，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带着无尽怨毒和一丝嘲弄的弧度，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呵……姐……姐姐……你……永远……猜不到……”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沾满血污的手却如同回光返照般，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探向自己同样沾满污秽的胸口衣襟内侧。

谢灼华瞳孔一缩！她猛地撕开谢清漪的前襟！

在染血的里衣暗袋里，果然藏着几封折叠整齐的信笺！但谢清漪的手，却并未去拿信。她的指尖，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其中一封信的落款处——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属于陈敬忠的私章印记。

然后，她的指尖，极其艰难地、在印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力地、反复地戳点着！那里，似乎用极淡的墨迹，写着一个蝇头小字，在血污的浸染下几乎难以辨认。

谢灼华凑近，借着微弱摇曳的烛光，凝神细看。

那是一个字。

一个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比看到“诛昏君”旗号更让她惊骇欲绝的字！

那是一个……

“父”字！

血污中的“父”字如惊雷炸响！谢灼华瞳孔地震！陈敬忠是谢清漪的……父亲？！那谢家灭门……她重生前世的烈火……萧衍的默许……所有线索瞬间崩裂重组！就在她心神剧震的刹那，濒死的谢清漪喉咙里出“嗬嗬”怪笑，染血的手猛地抓住谢灼华手腕，用尽最后力气挤出破碎的字眼：“……他……不是……真……凶手……信……烧……”话音未落，殿外火光骤然大盛！一支带火的流矢尖啸着穿透洞开的殿门，精准地射向谢清漪胸口那几封染血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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