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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角落的铜铃无风自动,叮铃一声,却更衬得满室寂静,连窗外的竹影都似凝住了晃动的姿态。
季枫月执壶的手顿在半空,滚烫的水汽顺着壶嘴袅袅升腾,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她长大了。”季枫月不接话,目光越过氤氲茶雾,落在室外廊下的赵羽卿身上,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柔软与怅然。
赵羽卿在跟洛羡予介绍,院里墙上的涂鸦,那是她小时候的画作。
“嗯,时间很快。”赵羽生的目光也落在赵羽卿身上。
季枫月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酸涩。
这些年,她护着赵羽卿,像护着易碎的琉璃,生怕她一个不经意,卿卿就出事。
可如今,这琉璃已长出了坚韧的棱角,不仅有赵羽生,还有那群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的人。
“是啊,太快了。”她低声重复,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的冰裂纹,眼底的怅然渐渐被欣慰取代,“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茶雾再次漫上来,模糊了她的眼。
但她看着赵羽卿的眼里,全是遮不住的柔情,还有…骄傲!
季枫月收回目光,指尖重新落回白瓷盖碗上,杯盖轻磕杯沿,一声脆响打破茶室的沉寂。
她抬眸看向赵羽生,语气温和却藏着千钧分量,“卿卿的意思?”
“月姨,您知道的,她的手…”赵羽生喉结猛地一滚,到了嘴边的话像被热茶烫了似的咽了回去,“我怕再困着她,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他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愧疚。
是他没护好她。
茶室的雾气仿佛更凉了些,缠上季枫月的睫毛,“她心急。”
她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良久才再次开口,“不如让她自己去看看。”
得到她的同意,赵羽生严肃,“年前我跟…就开始给她布置了。”
他再三保证,“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出事!”
季枫月放下茶盏,带着长辈特有的叮嘱,“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让人担心。”
“还有羡予,”她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廊下正侧耳倾听的洛羡予,眼底满是疼惜,“她刚怀孕,身子金贵,你更要注意。”
赵羽生心头一暖,连日来的紧绷瞬间卸下,他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月姨,您放心,我会的。”
他严肃,“我会护好自己,更会守着羡予和孩子,还有卿卿,我会让她们都平平安安的。”
季枫月转移话题,“江柏易,宋玉…”
赵羽生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可靠,都是过命的关系。”
这话说得严重,季枫月疑惑的看了眼他。
他却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
她继续开口,“赵翎清。”
“这个人,是那边开口的。”
季枫月惊得茶盏都晃了一下。
却也彻底放下心。
那边跟她一样,更舍不得赵羽卿受伤。
她敛起眼底的忧虑,举杯,“月姨以茶代酒。”
赵羽生同样,“谢谢月姨。”
季枫月摇头,“是月姨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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