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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魁软硬不吃,“你今天怎么说我都行,我不会让你走的。”
江鹭的脾气也被他激上来了,强硬威胁道:“你放开我让我走,我们还有得谈。如果你非要把我扣在这儿,现在我们就分手。”
扣一晚是一晚,“明天再说。”
江鹭彻底急了:“宋魁,你有完没完了!?”
她疯了似的使劲挣扎,对着他不停地踢打、抓挠,宋魁被她一脚踢到小腿胫骨上,猛烈的痛蔓延过来,手背和手臂上也被她抓得到处都是红痕。他可以忍受,也不愿放开她,但又担心自己来硬的会弄痛了她,最后还是只有妥协。
看她情绪如此剧烈抗拒,他也有些怕了,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连声安抚着:“好好好,我不拦你了,你想回就回,我送你,好吗?”
江鹭试图擦掉眼泪整理干净自己,宋魁赶紧抽纸递给她。
眼睛哭肿了,视线有些受阻。鼻子也不通气,头嗡嗡地直痛。江鹭瞥向他,看到他的神情是小心翼翼的无措,心愈在痛苦中撕扯折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走,但留下来无益,也只会让情绪和情况变得更糟。也许她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好好想想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
看她穿上外套,拿上包,宋魁也赶紧换上衣服。
“我说了不用你送。”
“就送你到门口,打上车。”
“不需要。”江鹭依旧拒绝,换好鞋,拉开门出去,冷冷道:“你早点休息吧。”
休息,都到这会儿了,宋魁哪还有休息的心情,今晚对他来说恐怕是个不眠之夜了。
第66章
宋魁赶紧带上门跟了出去。
下了楼,冷风一吹,酒彻底醒了。刚才借着酒劲儿说了什么,跟她针尖对麦芒的那些字句,全都成了模糊不清,散落四处的片段。此刻宋魁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七上八下的忐忑。
他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一直跟到了小区大门外。她既不看他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他问什么,她一个字都不答。
北方冬夜的凌晨一点,寒风瑟骨,别说出租车了,路上一辆车、一个行人都没有,宋魁赶紧道:“别走了吧,鹭鹭,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这么晚了,哪打得到车,这怎么回?”
江鹭不应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有车,那就走路回去。
看她手揣回兜里,头也不扭地沿着路边继续往前走,宋魁也只得再度跟上她,低声下气地央道:“晚上喝了酒,刚才脑子不清醒,是借着酒劲儿才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真的对不起,鹭鹭。我知道自己混账,说话没考虑你的感受,你就当我是放屁行不行?求求你了,鹭宝,能不能不走了?”
江鹭怎么会感受不到,那根本不是醉话,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话。刚才和她争执的,也才是那个完全真实的他──死倔、固执、强势,尤其是在他的公安事业面前,其他的都要靠边站。
而此刻他酒醒以后的低声下气、温柔退让,或许是他的另一面,也或许只是他惯来在她面前伪装的模样罢了。
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又走了一百来米,快到路口,终于碰上了一辆刚下完客的出租车,江鹭很快招手拦下,快步过去拉开后门坐进车里。
宋魁实在不放心,也跟着拉开门坐进副驾驶。
“你要干什么?”江鹭急问。
“我把你送回去,完了我再打车回来。”
江鹭不肯跟他同乘,也受够了他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下车。”
司机看着俩人十分无语:“搞什么这是?”
宋魁叹气,只得又拉开车门下去了,站在车边安顿司机:“师傅,那麻烦你一定给她安全送到。”
“放心吧,没问题。”
大半夜的,她独自一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宋魁怎么可能放得下心。现在他眼里看谁都不像好人,尤其看这出租车司机也禁不住怀疑起来,好几度都忍不住想掏警察证亮明身份,先威慑一下。
但在胸口处拍了拍,摸了几下,证件好像在另一件外套里,他只得放弃,恳求地望向江鹭:“鹭鹭,到了个信息,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江鹭知道自己不应他不会回去的,只得不情愿地嗯了声。
他这才关车门,给她挥挥手。
汽车掉头,他习惯性记下车牌号,一直目送着尾灯消失在街口转角。
凌晨一点多的街道空荡荡的,宋魁在路边站了许久都没回去。呼出的白雾迷蒙了视线,他目无焦点地望着前方,江鹭远去的方向,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胸膛里空落落地,一阵沉重。
回到家,在沙上枯坐了十几分钟,估摸着时间,给她信息:「到了吗?」
没回复。
他仰面倒在靠背里,回想刚才和她争执的内容,却怎么也记不清细节。他知道自己有时太过执拗,不懂退让,尤其是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总是冷硬生涩,给人的感觉就像在审讯。
不止江鹭这样说过他,母亲和家里的亲人也都提醒过他。所以他平时都是在尽量注意这点,理智控制之下,还可以有所收敛,起码组织下语言,说话前先过过脑子,不至于太咄咄逼人。但今天喝了酒,大脑彻底恢复出厂设置,变成单线程作业,转不过来了。
酒精啊……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恶痛绝地想,果然烟酒没一个是好东西。原本烦闷下又想抽两口烟,最后还是翻出来薄荷喷雾喷了几下作罢。
一点五十了,还没有她的答复,他开始有点急躁,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准备打电话过去问,才收到她消息:「我睡了。」
看来是早到了,一直不想理他。
不管怎样,他心放下了,舒了口气:「到家就好,快睡吧。」
想了想,又:「我好好反省,明天向你道歉检讨。」
预料之内,到两点多也没再收到她的回复。
洗完澡躺床上,宋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烙饼似的烙到四点多,迷迷糊糊总算睡着了。但也睡得不怎么踏实,时梦时醒地,断断续续一直挨到八点,起来上了个厕所之后,彻底睡不着了。
宿醉后,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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