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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倒也不至于这样感动！

然而接下来的少年的话更是让她哑口无言：“我不打算逃走了，奈尔莎小姐在哪，我就在哪，请您一定要将我牢牢拴在身边，不要丢下我。”

奈尔莎心脏骤停，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足以令她震颤。

月光下微笑的少年，单纯又炽烈，身上不堪的伤痕在此刻变成了令人心疼的砝码。

她重新将脸转回到阴影下，少年并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然进入了倒计时，如果她不在了，那他就真的逃不走了。

出于这些时日吃食的报答，奈尔莎心一狠推开他，或许没有做任何防备，体型比她还大的兮夜竟然被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贴着地的少年满脸错愕，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不知道你在乱想什么，你逃走后，我就不用每天看那肮脏的画面，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我说过的，你很脏，别碰我！”奈尔莎冷冷扔下一句话，语气中充满森骨。

此时的兮夜像极了受了极大委屈的猫咪，但他很快把自己哄好，再次慢慢靠近奈尔莎，只不过这次他特意保留了让她更加舒适的距离。

“抱歉，奈尔莎小姐，我有些高兴的昏了头。”

奈尔莎没理会，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

颜色

如果说之前她有理由让兮夜离自己远些，但从今天起恐怕就不行了。

因为她染上了颜色。

就在刚刚，兮夜再次被女仆们折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整个人愈发烦躁，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心疼他。

心中蛰伏许久的某种情绪，彻底爆发。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发丝渐渐褪去雪白，淡淡的粉色蔓延而上。

不可能的！

奈尔莎使劲搓揉头发，试图擦干净她打从心底就不想承认的颜色。

薇娅见状，嗤之以鼻，同时也引来了兮夜的注意力。心不在焉的表现自然而然惹怒那些恶魔们，少年又一次被疯狂蹂躏折磨。

夜晚，奈尔莎一言不合就将兮夜往窗户的方向推。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还不快逃走！你要一辈子都烂在这里吗！”

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起码，起码，有一个人能逃出去！

然而，任凭奈尔莎如何推搡，兮夜也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

“兮夜·珀尔斯，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就当是我的报答，听明白了就给我滚！”

半晌，少年终于有了动静：“奈尔莎小姐，是什么样的颜色？”

听到这话，奈尔莎满脸问号，现在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吗？

兮夜不依不饶：“她们说血髅灵枝懂得爱意的时候才会染上颜色，奈尔莎小姐是对我——”

奈尔莎厉声打断：“你想多了，我不可能喜欢你，更不会爱你，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说着又去推兮夜。

兮夜这次不再乖乖受她摆布，猛然反抱住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因此也得到了奈尔莎更加汹涌的反抗。

“疯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然而纵使她如何挣扎，在他面前都是白费工夫，折腾累了也就不动了，任由他抱着，少年似乎也是在等待这样的时机。

两人的相处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少年温热的体温和身上的香气，交织着，挤压在她周身。

不知过了多久，兮夜开始叫唤她的名字，不带敬语的：“奈尔莎。”

奈尔莎没回。

他又叫了一次又一次，直至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奈尔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凑近自己。

兮夜的耳根不知何时染上了红晕，在即将触及唇瓣之时，戛然停下，转而抵着奈尔莎的额头，黯淡的蓝宝石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试图看清什么，然而终究没能如他所愿，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喜极而泣。

“我真的好高兴，奈尔莎。”他笑得像个突然得到了什么珍宝的小孩，对她爱不释手。

奈尔莎虽有一瞬动容，但还是没有打消最初的念头。既然知道血髅灵枝的事情，想必多多少少知道她的处境，她想再最后试试，如果还不行，就不劝了。

“我没多少时间了，若你再不逃出去，你这辈子就会像薇娅说的那样，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被人毫无尊严地践踏至死，你最好重新思考下自己愚蠢的决定。”

兮夜仍旧保持着额贴额的姿势，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奈尔莎，请不要丢下我，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随你而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没有你的未来恐怕是我无法承受的，我会亲手将它结束。”

荒谬又赤诚的告白，不是初出茅庐的奈尔莎能招架住的，她无法给出确切的答复，她下意识往后躲以示拒绝，兮夜见状，轻笑着跟上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幼稚的行径换来了奈尔莎的眼神警告，但他有明晃晃无视的借口。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奈尔莎想，如果他没有失明，这双眼睛恐怕是晨曦大陆上最漂亮的。

无人知晓的瞬间，窗外的蓝玫瑰在慢慢凋零。

抉择

“要与我做个交易吗？”一个斗篷小孩坐在窗沿，手里把玩着有些枯萎的蓝玫瑰，黑影下的嘴角扯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奈尔莎从久违的刺眼阳光中醒来，然而耳边并没有充斥着不堪的欢愉，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还枕在兮夜的双腿上，然而，少年却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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