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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站里一股子奶茶甜香混着苔藓石的清苦气,温忆刚倒的奶茶还冒热气呢,杯壁凝的水珠滴在桌上,洇出一小圈湿印子。
沈细刚把连帽衫拉链全拉开,一团绿乎乎的东西就“咕噜”滚出来——没等她伸手去接,那玩意儿“咚”地撞在桌腿上,还弹了一下,滚回她脚边,圆滚滚的身子晃了晃,跟颗没捏紧的抹茶团子似的,软乎乎的看着一捏就变形。
是小苔藓。
巴掌大的绿绒团,边缘翘着三片叶子——两片鲜绿得跟刚掐的嫩菠菜似的,一片嫩黄软得像刚擀的小饺子皮,叶子上沾的细绒蹭着桌面,扫下点细碎的苔藓石粉末,清香味儿一下浓了,跟温忆给她的那包粉末一个味儿。
沈细当场僵住,脚尖都绷得直直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落——指尖都蜷起来了,就怕一碰把这软乎乎的小东西碰散了。
倒是小苔藓先动了,顺着她牛仔裤腿往上爬,爬得慢腾腾的,绿绒蹭在皮肤上,跟刚洗过拧干的软毛巾擦腿似的,痒得她腿肚子都紧,最后“啪”地贴在她手背上,嫩黄叶子轻轻晃了晃,扫得她手背痒丝丝的,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
“细…细细姐”
软乎乎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不是用嘴说的,是从嫩黄叶子缝里飘出来的,黏糊糊的跟刚化的麦芽糖似的,尾音还拖了半拍。
沈细手猛地一僵,差点把小苔藓甩地上,耳朵尖“唰”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泛了点粉:
“你…你还会说话?咋…咋喊我细细姐啊?”她想起之前喊错苏析名字的窘劲儿,手都忍不住捏紧了——手心都捏出印子了。
江逐凑过来看得直瞪眼,伸手就想去碰小苔藓的叶子,指尖都快碰到了又猛地缩回去——怕劲儿大了给碰坏了,只敢小声咋呼:
“哎哟喂!这小玩意儿不光会动,还能喊人?比我妹画的小饼干机灵多了!我妹画的饼干就只会咧嘴笑,它还能叫对名儿!”
苏析也凑过来,盯着沈细手背上的小苔藓看,指了指那片颤巍巍的嫩黄叶子:
“声音是从这片叶子出来的吧?刚才它颤一下,声儿就冒出来了。”
温忆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苔藓的鲜绿叶子——碰着软乎乎的跟海绵似的,没敢使劲,笑着解释:
“不是真‘说话’,是用叶子的规则波动传声,跟咱用手机语音一个意思——它只跟合眼缘的人传,你能把画变真,它从火星跟着你,就是认你了。”
她说着指了指小苔藓叶子上的细绒,
“你看,它叶子上沾的苔藓石粉末,跟我给你的那包一样,它跟苔藓石本来就连着气儿呢。”
小苔藓跟听懂了似的,嫩黄叶子蹭了蹭沈细的手背,黏糊糊的声音又冒出来:
“喜…喜欢细细姐…不…不吓你…”
怕沈细慌,还把叶子往她手心里缩了缩,绿绒贴得更紧——跟往人怀里躲似的。
沈细这才敢慢慢动手指,指尖轻轻碰了碰嫩黄叶子——凉丝丝的,跟摸了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嫩豆腐似的,细绒沾在指腹,痒得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我…我不怕了…就是刚才吓了一跳。”
她顿了顿,眼睛瞅着自己攥着的铅笔——笔杆上还沾着刚才的汗,指节捏的印子都没消,又小声问:
“你…你真能帮我扶笔不?我总画歪…刚才铅笔芯都给我捏断了。”
“能!”
小苔藓答得脆生生的,嫩黄叶子点了点她攥笔的指缝,力道轻得跟羽毛扫过似的,“叶…叶子托笔…不抖”
苏析从笔袋里摸出支新铅笔,递到沈细手里——笔杆磨得滑溜溜的,不硌手,轻声说:
“试试呗,就画条直线,错了也没事,画纸多着呢。”
江逐也凑过来,把桌上皱巴巴的画纸捋平了往沈细那边推:
“对!试试!要是它托不稳,哥再帮你扶——不过看它这黏人样,指定比我细心!”
沈细深吸一口气,握着新铅笔往画纸上落——笔尖刚碰到纸,手还是习惯性地颤了一下,淡灰的线歪了个小弯。
她心里一紧,刚想缩手,手背上的小苔藓突然动了:两片鲜绿叶子轻轻搭在笔杆两侧,力道轻得跟没碰着似的,却稳稳托住了笔;嫩黄叶子贴在她手腕内侧,凉丝丝的触感顺着皮肤往胳膊肘钻,刚才紧的手腕突然松快了,跟绑着的橡皮筋给松开了似的。
她试着把笔尖往直了拉——
哎?奇了!
笔尖滑过纸,跟冰溜子划玻璃似的,一点不卡壳,刚才歪的小弯接着画,居然顺顺当当成了条直线,线边儿齐整得跟用尺子比过一样。
沈细愣了愣,低头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瞅手背上的小苔藓,眼睛慢慢亮起来,跟落了星星似的:
“不…不抖了!笔好顺啊!”
她又试着勾火星入口的弧线——之前画一次歪一次,这次笔尖绕着圈走,弧线圆得跟碗边似的,一点凹凸都没有。
江逐凑过来看得直咋舌,伸手点着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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