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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艰难的发声（第2页）

陆北辰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开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奔跑后的喘息，却异常清晰、坚定，每个字都像是用力砸在地上：“林叔叔，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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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猛地抬起头，视线从鹅卵石上移开，直直地看向他。

陆北辰的目光没有任何闪避，坦然地与她对视着，像是在陈述一个如同太阳东升西落般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会回来。”

这句话，像一块投入林晚星那片被无力感充斥的心湖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回来！对！爸爸一定会回来！

这就是她心底最深处、日日夜夜咆哮着想要表达，也最渴望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确认！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如同火山喷般从胸腔涌上头顶，她几乎用尽了这具身体所能调动的全部力气，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高度集中，压向那笨拙的舌根和稚嫩的声带。

小脸因极度用力而憋得通红，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北辰，仿佛他是此刻唯一的见证者和坐标。

苏婉清也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那是一种不同于往常哭闹或烦躁的状态，她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在女儿身上。

林晚星的嘴唇剧烈地颤动着，尝试着那个在她脑海中盘旋了无数遍、练习了无数次，却始终未能成功的音节。

不是简单的“爸”，也不是更为依赖的“妈”，而是那个更复杂、却承载了她此刻所有期盼与信念的词！

“……回……回……”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气音，甚至有些扭曲，却异常清晰地指向某个特定含义的音节，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芽，颤巍巍地从她的小嘴里蹦了出来！

虽然含糊，虽然短促，但那个“回”字的轮廓，清晰可辨，不容错认！

一瞬间，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窗外的风声，远处隐约的吆喝声，仿佛都消失了。

苏婉清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眶在刹那间红透，温热的泪水迅蓄积，滚落下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小小的孩子。

陆北辰那总是没什么表情、显得过分早熟和沉静的脸上，也清晰地闪过一丝极致的震惊。

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个连坐都坐不稳、需要人时时刻刻抱在怀里的小不点，竟然能出如此具有明确指向性、承载着沉重情感的音节！

林晚星自己也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席卷了她！她成功了！她终于撬开了这扇紧闭的大门，迈出了挣脱囚笼的第一步！

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看向泪流满面却带着惊喜的母亲，又看向震惊未消的陆北辰，急切地想要再次证明自己，巩固这来之不易的成果：“回……回！”

这一次，声音比刚才更响亮了一些，也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

苏婉清再也忍不住，她放下针线，几步上前，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在林晚星柔软的胎上。

但那不再是纯粹担忧与悲伤的泪，更是激动、慰藉、看到希望的光芒而流出的热泪。

“哎！回！爸爸会回来！我们星星说得对！爸爸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她哽咽着，一遍遍重复着女儿这石破天惊的第一个字，仿佛这稚嫩的声音就是上天赐予的最珍贵的吉兆，足以驱散连日来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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